分析到一半,王不留气冲冲地过来,将她强行带到药峰。
是叶靖鹰要见她。
晚风轻拂烛火,药房内是浓重的药香,还有东倒西歪的药臼,未配好的药散乱地摊开。
叶靖鹰开口便问花又青,近期是否收到傅惊尘的信。
花又青点头,把信取出展开给他看。
叶靖鹰没看信的内容,同花又青一样,他先将纸张贴在鼻子上,嗅了嗅那兔血的味道。
嗅完后,闭眼,喃喃:“……都是造的孽啊,终于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
花又青没听懂:“什么?”
叶靖鹰挥一挥手:“你回去睡吧,无事。”
花又青若信他无事才怪。
她观对方神色沉重,愈发坚定自己推测,这信上的危险味道绝不止兔子血如此简单。
谈话间,只听童子禀报,说符修宗主温丽妃来了。
叶靖鹰放下茶盏,朗声说请进,又嘱托王不留,把花又青送回外山。
谈话间,那温丽妃已经大步踏入房门,她身量高,步伐大,衣裙宽松,明丽的红绸从行礼的花又青面前拂过,再熟悉不过的香味幽幽沁入鼻间。
花又青一顿,眼睛一热,泪险些落下。
这味道是大师姐!
是冰雪天会为了她补营养而挨家挨户讨羊奶喝的大师姐!
隔着发酸的眼睛,她抬头,怔怔望向香味来源——温丽妃。
玄鸮门符修的宗主。
同大师姐温华君一模一样的脸庞,只是她更加年轻,保养更得宜,皮肤更细腻,白净——像是记忆中的大师姐,又不像。
大约是察觉到视线,温丽妃微微侧身,同花又青目光相对。一秒钟,她移开视线,继续同叶靖鹰交谈:“金开野那边发来求救信,说去的剑宗弟子都被咬伤;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中更坏,我想,要不要再取一些中毒之人的肉骨来,让您探查,看看是否是什么阴毒……”
王不留绷着脸,把花又青半拖半抱地拉出门外,惊诧地看着她脸上的眼泪:“你哭什么?”
花又青双手捂住眼睛:“你不知道。”
那一眼就让花又青明白,她不是。
和大师姐那么像的脸,却不是大师姐。
她想大师姐了,也不知道大师姐如今在何处。
幻境中看到那么相似的人,却也知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王不留手足无措,他僵硬地站了很久,才小心翼翼问:“你是为了哥哥伤心吗?”
花又青哽咽:“什么?”
“温宗主说剑宗弟子都被妖尸咬伤,”王不留从出生以来就没这么温柔过,他最近在变声期,声音前几日还清越尖利,这几天开始哑了,怕刺激到她,他刻意压低声音,“傅惊尘也被咬伤了,你是不是在为他难过?”
花又青擦干泪:“可我哥哥修的是无情道啊?”
“……你是不是他亲妹妹啊?!对他一点都不关心吗?”王不留不可思议,“他修剑啊!修剑!!!”
说完后,王不留踱步,又安慰她:“不过你也别担心,温宗主马上就赶过去,她精通符法,定能克制那妖尸。”
花又青的注意力在那一句:“温宗主要去哪里?”
“去青龙山,”王不留斩钉截铁,“今晚就去,剿灭妖尸。”
话虽如此,看叶靖鹰凝重神色,外加听到的那些,王不留估计,被咬伤的人基本不会存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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