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姻好奇往里瞧上一眼,中亘积水,浚治成池。据说夏日里菡萏成列,若将若迎,场面美极。
唐姻心中赞叹,三表叔的确是人中奇才,文武双全、通晓古今,就连园林造景都有涉猎。
不敢耽搁时间多看,路过雪兰院,唐姻便直奔大房的兰亭院了。
今日大爷去苏州府衙上值了,不在府里,东园大房的院子里只有大夫人,也不知表哥是否也在。
谁知才跨进院子的月洞门,甬道尽头紧闭的门内便传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是大夫人和表哥的声音,听不清内容,但听得出两人的语气都十分不好。
唐姻觉得自己来得不合时宜,萌生了悄咪咪打道回府的念头。
这时候,门口看门的婢子张眼一看唐姻来了,扯了扯嗓子,朝屋里喊:“大夫人、大少爷,四姑娘来了!”
房间内的争吵戛然而止。
片刻后,大夫人推门而出,掩了掩发梢:“姻儿来啦,快进来坐。”
大夫人的脸颊还是红的,看得出是因为方才情绪激动而造成的。
唐姻往大夫人身后看,宋彦肃着脸,通身笼在阴影里,像是被惹毛的小兽,满脸写着“生人勿进”。
“大伯母、表哥,若是今日不方便,侄女改日再过来看您。”唐姻递上去一方锦帕,“今日侄女是给您送帕子来的,侄女手拙,也不晓得能否入大伯母的眼。”
“怎么不方便,你来大伯母这边,我欢喜得紧。”大夫人瞪了一眼宋彦,“你表妹来了,还不跟进来招待。”
“要招待,母亲便自己招待吧!儿子今日有事,没闲工夫招待旁人。”
宋彦的语气很不好,也不知道是和大夫人因何争吵,此刻余怒未消。
唐姻张了张嘴,“表哥”二字还为出口,便被一句“旁人”哽在喉咙里。
宋彦冷冷一甩袖子,和唐姻擦身而过,走了。
“这不孝子……”大夫人拉着唐姻的手进屋,欣赏了好一会锦帕,赞道:“姻儿女红真不错,这帕子精致的,大伯母都不舍得用了。”大夫人叹了口气,满怀歉意地对唐姻道,“姻儿啊,真是抱歉,你表哥这几日在寻一本古籍,却不见眉目,心情浮躁了些。”
大夫人不忍说方才争吵又是因为宋彦和唐姻的婚事,她怕唐姻难过,只好扯了谎。
乖巧的少女轻轻攥着袖角,边缘之上是唐姻亲手绣的睡莲,安安静静地绽放着。
“我没事的,大伯母,您不必在意。”
大夫人心底愧疚更甚。
起初大夫人也因为儿子强烈反对这桩婚姻而动摇过,她和大爷有三子两女,长女嫁出去了,府里剩下宋瑶一个姑娘才及笄,倒不急着嫁。两个较小的儿子去了族学,都还小呢,除了顽皮些,倒是没有太操心的事。
宋彦是长子,到了适婚年龄,她做母亲的总要体贴儿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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