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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书斋>胡雪岩最后的结局 > 第125部分(第2页)

第125部分(第2页)

熬不下来又如何?胡雪岩心里在想,将来红杏出墙丢了自己的面子。这件事非同小可,必得好好想个办法。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说不算也不行,那就只有一条路好走。

对这一重姻缘,一直优柔寡断、访煌游移、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胡雪岩,恢复了他的明快果断的性格,『妙珠!』他用毫不含糊的语气说∶『这些东西你自己先收起来,有机会我替你做点「小货」,是你的私房,我决不来动你,至于丢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你等我明天一走,就收拾收拾行李,我再来接你,我想把你摆在上海。』

到底有了个明确的了断!转弯抹角,终于逼出了他心里的话,妙珠大为

欣慰。但是,他还有个芙蓉在那里,又将作何处置?

『此刻在苏州的「那一个」呢?』

『你是说芙蓉?』胡雪岩毫不迟疑地答道∶『我拿她摆在湖州。』

这就很容易明白了,他预备立三个『门口』,除了杭州在老家,上海、湖州各一处。上海是繁华之地,而且要做生意,就碍常住上海,比较上以自己的处境最优越。

妙珠苦心设计,做作得太久,这时候再也不愿掩饰她的真情,收好她的首饰箱往床里枕头边一放,随即便贴住他的身子坐下,两手环抱,抱住他的上半身,将脸偎依在他肩头,深深地吸着气,显得极其满足恬适似地。

三十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敲门,妙珠惊醒了问道∶『是不是阿金?做啥?』

『是我。』阿金高声相答∶『古老爷来了。说有要紧事情,要跟胡老爷说。』

于是妙珠推醒胡雪岩说知究竟。他披衣起床,开出门来,古应春歉然说道∶『对不起!吵醒了你们的好梦。有个消息,非马上来告诉你不可。』

胡雪岩睡意犹在,定定神问道∶『什么消息?不见得是好事吧?来,来,进来坐了谈。』

『不必!我直截了当说吧!五哥派了专人送信来,上海洋商那里,事情怕有变化,庞二那里的档手出了花样┅┅』

『是那个性朱的吗?』胡雪岩打断他的话问。

『是的。就是那个外号「猪八戒」的朱观宗。』

『这个人我早已看出他难弄。』胡雪岩摇摇头,『你说,他出了什么花样?』

『五哥派来的那个人很能干,讲得很详细。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猪八戒』野心勃勃,想借庞二的实力,在上海夷场上做江浙丝帮的头脑,因而对胡雪岩表面上『看东家的面子』,不能不敷衍,暗地里却是处心积虑要打倒胡雪岩。

自从古应春跟洋商的生意谈成功,由于事先有庞二的关照,猪八戒不能不跟着一起走。坏在胡雪岩不在上海,一时不能签约,而古应春又到了同里,造成可乘之隙。据尤五打听来的消息,猪八戒预备出卖胡雪岩,他已跟洋商接过头,劝洋商以他为交涉的对手,他也愿意订约保证,以后三年的丝,都归此洋商收买,而眼前的货色则愿以低于胡雪岩的价格,卖给洋商。

『这家伙是跟洋商这么说∶你不必担心杀了价,胡某人不肯卖给你!你不知道他在实力,我知道,他是空架子,资本都是别处地方挪来的,本钱搁熬在那里,还要吃拆息,这把算盘怎么打得通?不要说杀了价,他还有钱可赚,就是没有钱赚,只要能保本,他已经求之不得。再说,新丝一上市,陈丝一定跌价,更卖不掉。』古应春越说越气,声音提得很高,象吵架似地∶『你看,这个忘八蛋的猪八戒,是不是汉奸?』

『你不必生气。我自有治汉奸的法子。』胡雪岩好整以暇地喊道,『妙珠∶你叫阿金先弄些点心来给古老爷呢。』

『不必,不必!我吃不下,气都气饱了。小爷叔,』古应春说,『我看只有一个法子,一面你或者请刘三爷,赶到南浔去一趟,请庞二出来说话,一面我赶回上海,联络散户对付猪八戒。』

『庞二是孙悟空,治猪八戒倒是一帖药。不过,还没有到要搬请齐天大圣出来的时候。』胡雪岩又说∶『至于联络散户对付猪八戒,打狗要看主人面,庞二面上不好交代,』

『小爷叔!』古应春真的有点着急,『你处处请交情,爱面子,你不想想人家跟你不讲交情,不讲面子,』

胡雪岩想了想,笑了,『我已经有了法子。』他说,『猪八戒识相的,我们善罢干休,他如果不识相,那就真正是「猪八戒照镜子」,我要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好啊!小爷叔,你说!』

『不忙,不忙,先坐下来。』

等胡雪岩拖他进了『新房』,妙珠已经草草妆成,一夜之隔,身分不同,古应春笑嘻嘻地叫一声∶『阿姨,恭喜,恭喜!』

『不敢当。』妙珠娇羞满面,『古老爷请坐,啥事体生气?听你喉咙好晌。』

『现在不气了。』胡雪岩接口说∶『快弄点茶水来,我渴得要命。』

于是妙珠唤来阿金,一面伺候胡雪岩漱洗,一面张罗着招待客人。胡雪岩说『有了法子』是宽古应春的心的话,直到慢慢洗完了脸,才真的筹划出一个办法。

于是胡雪岩一面陪着古应春吃早点,一面授以对付『猪八戒』的秘计。

古应春心领神会,不断称是。等谈妥当,古应春即时动身,赶回上海,照计行事。

依照预定的步骤,他首先去看洋商,怡和洋行的大班吉伯特,那个原在东印度公司任职的英国人,极善于做作,一见古应春的面,首先表示惋惜,当初谈成交后,不曾先签下一张草约,于今接到欧洲的信息,丝价已跌,所以不能照原定的价格成交,他个人表示非常抱歉。又说∶如果当初订下草约,则此刻照约行事,总公司明知亏本,亦无可奈何。怪来怪去怪古应春自己耽误。

『是的,草约不曾订,是我自误。不过,中国人做生意,讲究信义,话说出口,便跟书面契约一样有效。』古应春从容问道∶『欧洲的丝价,是否已跌,我们无法求证。我只想问一问∶你是不是仍旧愿意照原价买我们的丝?』

『抱歉!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吉伯特答道∶『如果你愿意减价百分之十五,我们依旧可以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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