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特意为她在后院单独起了一座秀楼,她将秀楼命名为眉楼。那之后她便将本名顾媚改做了横波,似是要与之前的人生做个告别。
只是,虽然受万千风流名士追捧,她所居住的眉楼每日门庭若市,可又有几人又真懂得她的内心呢?
就像桌上放着的这几份诗稿,这些自称才子的写诗之人,冠冕堂皇的美其名曰想要与她对坐论诗,可是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的心里很清楚。
顾横波百无聊赖的翻着面前的一堆诗稿,每次她在前厅唱完曲之后,回到居住的眉楼总要看一看这些送来的诗稿,也许是当作一种消遣,也许是她想在这一堆纸中找到一个能看懂她的人……
一个瞬间,顾横波的眼睛好像瞬间亮了起来,她从面前的一堆诗稿中抽出了一张。
字有些丑,可是,这一个个丑字连在一起,却让她的眼睛再也无法从纸上挪开。
这是一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晚晴楼二楼雅间里的气氛,在陈子龙说出那一番话后就降至了冰点,众人全都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应乾发现这位陈子龙仁兄还真有点愤怒青年的意思,当下不禁对他有了几分兴趣。
陈子龙却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拿起桌上的酒壶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喝完后将酒壶丢在一边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嘴。
“国家养士三百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陈子龙确实有些醉了,只见他站起身一只脚踏在锦凳之上。
“给我一万人,我保证一年之内解决辽东边患,收复开原铁岭诸卫所,将那野猪皮的头颅斩于剑下承至御前!”
说着陈子龙便有些癫狂的大笑起来。
一旁的湛濯之和洪安澜连忙起身拉住陈子龙。
“子龙、子龙,你醉了!”
陈子龙打飞二人的手:“我没醉,今年的恩科诸兄务必高中,届时我等众正盈朝,也好与朝中诸公与那些阉竖斗上一斗,还我朝政清明!”
陈子龙此话一出,坐在诸位的曹润终于忍不住了,赶忙让谢尚政几人将陈子龙强行按下给他灌了几杯茶水。
南京虽然远离朝廷,但有些风吹草动还是传到了这里,新帝登基,专宠魏忠贤。魏忠贤与其党羽飞扬跋扈,干预朝政,隐隐有霍乱朝纲之势。
厂卫密探遍布两京十三省,可谓无孔不入,万一陈子龙的酒后之言传到魏忠贤的耳朵里,难保不会影响他日后的仕途。
被灌了两大碗茶水之后,陈子龙顿时安静了下来,眼睛半眯着似乎是要睡着了。
曹润见气氛有些沉闷,忙打了个哈哈:“子龙怕是吃酒吃的太多了,说的这些胡话!”
陈子龙此人,虽是莽撞冲动,书生意气,但确实一颗拳拳的报国之心,经受些磨砺,未必不能成为国之栋梁,随即杨应乾淡淡一笑。
“子龙兄也是肺腑之言,报国之心,让我等汗颜,他日若能与子龙兄一起报效大明,当为人生大幸!”听闻杨应乾此言,湛濯之等人纷纷出言应和。
因陈子龙已是醉如烂泥,众人也不好再继续喝了,未到子时,众人便在晚晴楼门口相互拱手作别,相约改日再聚。
曹润本想要杨应乾搭自己的马车一同回去,但杨应乾觉得今晚喝的太多,便谢绝了曹润的好意,与孙大勇二人步行回去。
孙大勇和刘大牛因为护卫杨应乾的职责所系今晚倒是没有饮酒,早早的便下楼等在了门口。
“可算是结束了,俺是真的受不了这里的环境,乌烟瘴气的,真不知道这种地方有什么好,这些才子举人老爷都争着来,那个什么眉生姑娘俺觉得也没有多俊俏啊!”
刘大牛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杨应乾一阵苦笑,这夯货真是不解风情,随即便要带着二人离开。
“杨公子请留步,我家小姐请公子入楼一叙。。。。。。。。”
三人正欲离开,一个俏丽的小姑娘从晚晴楼追出来喊住了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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