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修士倨傲的说。
那几家父母闻言,有喜有悲。有抱头痛哭的,也有在耳边低语,谆谆叮咛的。而几个村子的村长,却小心恭敬的围到那几个修士身前,弓着腰说着什么。过了片刻,他们忽然齐齐的跪下,连连磕头。
这样的白发长者行着大礼,几个年轻修士不闪不避,坦然的受了。他们催促着几个和家人道别难舍难分的孩子上了飞毯。那毯子上原就有七八个人,再上去四人,空间有些局促了,显然不能让所有人都坐上去。
便只有两个修士抬脚坐了上去。为首之人同另一个人各自捏了个诀,背上负的长剑便倏地脱鞘而出,在头顶划过一道虹光。二人脚踏长剑,随着飞毯一同升空。衣袂飘飘,气度不凡,俨然有了几分仙气儿。在匍匐满地的村人敬畏痴迷的目光中,飞上长空,消失了踪影。
平台上突然才爆发出了“嗡嗡”的声音。这些平时叽叽喳喳的村人,直到这时候才敢说话,足见对“仙人”的敬畏,是深入到骨子里了。几个村长散开,就各自被自己的村人团团围住。好消息这才传播开来
“啥妖物作祟”
“我就说这旱得邪性果然”
“已经有仙师去除妖了谢天谢地”
回去的路上,杨五妮儿依旧是坐在她爹的独轮车上,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碧空高远,连朵云都没有。修仙者早没了踪迹
“爹,什么叫一窍不通”她忽然问。
她爹答道:“就是没有仙缘,修不得仙。”
他有些失望,但其实也没有太失望。仙人们几年才来一次,每次也就能挑中两三个幸运儿。他们对这事虽然狂热,内心里却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杨五妮儿的问题,他也就只能解答到这里,她追问到底什么是仙缘,他也就回答不上来了。
同路的村人倒是惊奇的道:“五妮儿口齿挺清楚,看起来不傻啊”
其实杨五妮儿经过坚持不懈的锻炼,现在她的身体灵巧度已经与普通的孩子无异了。只是她素来沉默,不爱说话,也从不与村里的孩童一起玩耍。偶尔出门,孩童们在她身后起哄,大人们用怜悯的目光看她,她都熟视无睹。这样的表现,反而加深了村人心里杨家五妮儿“傻”的印象。
回到家,杨五妮儿倒头就睡。因着白日里仙人抚顶,旁的孩子都无事,就她倒地了,她娘颇有些害怕。她爹倒是不怕,道:“仙人都说了无事”
杨五妮儿便一觉睡到死。她爹娘看了几次,见她呼吸平缓,确实熟睡的样子,便再没再叫她。
睡梦中,脑中那一层阻隔了她的认知和记忆的屏障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松动,破碎,数不清的记忆潮水般的涌来杨五妮儿陡然惊起她浑身是汗,两手紧紧的抓住粗布的被面,急促的喘息。待呼吸平静下来,她才抬起头打量四周。低矮昏暗的房屋,粗粝的棉被,土坯和砖石混合砌成的土炕她伸出手,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
是的,她想起来了她已经不再是一个贵妇人,她现在是这贫穷山村里的一个小村姑,她现在是杨五妮儿了
她掀开被子,穿上鞋,推开门。外面堂屋里,一家人围坐,正准备开饭。闻声,全都转过头来。因饥饿而消瘦得颧骨凸起的女人喜道:“你醒了可吓死我了从昨个下晌一直睡到现在饿了没快来吃饭”
杨五妮儿没有回应她。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每一张带着菜色的、消瘦的脸。熟悉,又陌生。他们是她的家人。她的目光前所有未有的清明,隐隐带着某种威压,让原本熟悉她的家人都感到莫名的紧张。
杨五妮儿视线扫过一遍,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跨出门槛,正当午的晴空,从昏暗的茅屋到刺目的骄阳之下,她有了片刻的晕眩。她手掌挡住阳光,向上看去。天空高远通透,一望无垠。这是一个有修仙者存在的世界,这不是她的世界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啊想起来了啊
为了保护平民们撤退,她孤身一人带着空空的船队,以自己为饵,引走了异形。铺天盖地,层层裹裹。钢铁的飞船被啃食出巨洞。在孤立无援的宇宙中,她曾经以为足够的保命手段全都耗尽了。最后的最后,在确定再无生路的时候,为了不被寄生,她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
砰
这个声音,是她上一段人生最后的记忆。然后她过了混沌的几年,慢慢意识清晰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杨五妮儿。
从前的世界,曾经的人生,压在肩头让她无法喘息的巨大责任,如网一般捆缚着她的婚姻全都,结束了。
这样
挺好的。
“妮儿”瘦削的女人端着饭碗,站在门口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杨五妮儿转过头看着她。自出生来便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娘,我饿了。”
她说。
女人被这笑容惊到,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哦,来吃,给你盛了稀饭。”
这一天,女人在灶台边偷偷的抹泪,她的五妮儿啊,能笑的那么好看。不是傻儿呵。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过最萌身高差、她不是我的菜、娱乐圈之宠儿的自溪大大的新文谈钱,说爱正在连载,已肥,可宰。
土豪暴发户二代vs没落资本家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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