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完的话都被他吞吃入腹,整个人颤了颤,只剩一串细碎的尾音。
耳边是他灼热的呼吸和惩罚似的轻咬:“还走神吗?”
所有注意力都被引回他身上。
凌晨一点多,乔落苏睡着了,陈嘉遇把空调温度升高一些,披了件睡袍走出卧室。
乔延礼的房间和他们隔着间书房,门缝里溢出浅浅柔柔的光。
这孩子怕黑,睡觉总要开一盏小夜灯。
陈嘉遇推门时很小心,没发出一点声音,藉着小夜灯微弱的光,轻手轻脚地走到儿子床边。
乔延礼的睡姿一点都不像他性格,看不出一点乖,斜躺在床上四仰八叉,被子压了一半在下面。
陈嘉遇无奈地笑了笑,把被压着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拉出来。
熟睡中的男孩咕哝了下,像是梦呓:“爸爸……”
陈嘉遇手指顿了顿,无声地一叹,给他盖好。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看见书桌上摊开的作业本,他起身过去收拾,发现最上面是作文本。
他随手翻了两页。
乔延礼和许多男孩一样,不喜欢写作文,作文本上的内容多是敷衍,字也写得歪歪扭扭,但唯独有一篇,写了密密麻麻一页纸,每一个笔画都很认真。
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酷的爸爸,他会开大飞机……】
满篇都是一个孩子对爸爸的仰望和崇拜,陈嘉遇忍不住勾了勾唇,看了眼床上那个熟睡的小子,把作文本翻了一页。
背面是这篇作文的结尾——
【可是爸爸太忙了,妈妈说,爸爸要保卫祖国,保护所有人,他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好希望有一天,我的爸爸不要再当超人了,如果他只是我的爸爸就好了。】
小孩的想法总是很天真,哪怕乔延礼比别的孩子要稍微成熟一些,小小年纪就有当飞行员的梦想,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会渴望父母的关注。
也许他的确关心得太少了。
陈嘉遇默默叹了一声,把作文本合上,然后注意到了洞洞板上的小台历。
这是新年时他送给儿子的台历,每天都有一个小任务,或一个小问题,有时候是在日历纸上画画,有时候是记下一个单词,或者问今天天气如何,吃了什么。
昨天是4月21日,台历上的问题是:你的愿望是什么?
日历纸上留了很大一片空白,画着七条虚线,可以写很多很多愿望,然而乔延礼却只写了一句话。
字迹工整,每一笔都无比认真——
【希望爸爸能参加我的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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