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婿”不“佳婿”的不提,只婚礼简办这条,新妇还没娶到家,莘迩已是“大逆妻意”了。
令狐妍性子直爽,没有心机,她身份又尊贵,人且贪玩,因颇是交了好些的闺中密友。
她是得宠的宗室贵女,可以到十六七岁还不成婚,她的朋友们,与她年龄相当或比她大点的,可早就全都嫁人了。这些阀族、右姓家的千金,嫁人时,场面无不宏大,热闹壮丽。
令狐妍再是爽朗好玩,毕竟仍是女子,对自己的婚姻也是有过美好的憧憬和幻想的,听贴身的小婢告诉她说:武卫将军坚请中宫,简办婚礼,越朴素越好。
令狐妍心里头,那小火苗顿时就一冒一冒的,气得跺脚,说道:“丑八怪!要非是先王的遗命,我才不会嫁给他!我已委屈下嫁,他不知足,还胡说八道,‘不要奢华’?气死我了!他怎么不请求中宫,干脆‘拜时’算了!把六礼甚么的也都免了,不更省事?不是更合他的心意?”
命令贴身的小婢出去,招呼奴仆备马。
她贴身的小婢名叫大头。
这名字是令狐妍给起的。只看此名,似乎此婢的脑袋不小,实则不然,想那能伺候令狐妍的,相貌、脾性自都是上乘之选。只是此婢,好戴浓厚的假鬓,戴上后,脑袋就显得略大了些。
令狐妍是不喜欢蔽髻、缓鬓这类东西的,从未戴过,出於善意的嘲笑,遂给此婢起了此名。
大头惊道:“为何备马?翁主要作甚么?”
令狐妍气哼哼地说道:“我要去找那丑八怪!”
大头哭笑不得,说道:“翁主!下个月你就要出嫁了。中宫前天召见你,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你近期不要再出门乱转了么?武卫将军是你的夫家,你、你,你这个时候怎么好……。哎呀,翁主,你要是想他,等你过了门,天天都能见!”
令狐妍大怒,说道:“你瞎说什么!”装腔作势地问道,“我的鞭子呢?”
大头知她性子,却不害怕,笑嘻嘻地说道:“翁主,我给你打听过了,武卫将军家的门第虽不很高,但武卫将军年纪轻轻,已是朝中重臣,日后不可限量!我还听说啊,武卫将军知兵善战,打卢水胡、打柔然、打朔方,只这一年来,就打了好多胜仗呢!你不是最爱书上写的那些名将么?先王给你配的这婚,在小婢看来,真是天造地设!翁主,真不知你干嘛不满意。”
“他、他臭烘烘的,丑八怪!还有黄胡子!大头,你是没见着,那天我去武卫将军府,瞧见了他手底下的那帮人,除了个姓羊的,别的要么瘸腿眇目,要么胖得像猪,也是个个丑陋!”
“翁主,你别乱说。武卫将军,小婢也是远远地见过的,年轻英武,哪里臭了?丑了?”
令狐妍话不投机半句多,丢下一句:“那你嫁给他罢!”噘着嘴,赌气转身,不再去看大头。
大头望望室外的天色,快到午饭时候了,出去吩咐膳房上饭。
她一出去,室内只剩下了令狐妍。
左氏的话是要听的。
得了大头的提醒,想起左氏前天的交代,不让她出门,令狐妍也只好收起找莘迩兴师问罪的念头。
这会儿少了大头,没人和她说话,她无事可做,闲的无趣,取来铜镜,对之自照,看着镜中女秀美的容颜,摇头晃脑,叹道:“此等美人,却要嫁给丑夫!可怜、可怜!”
门外脚步急促,才出去片刻的大头冲了进来。
令狐妍赶忙丢了镜子,问道:“你急匆匆的干甚?”
大头神色慌张,说道:“翁主,不好了!”
“怎么了?”
“前院的卫士说,麴硕吃了大败仗,去年打下的冉兴四镇,被冉兴的胡人又夺回去了!”
“啊?”
“翁主,你的婚礼怕要延期了。”
令狐妍纳闷问道:“这和我的婚礼有何关系?”
“说是:牧府别驾宋君上书朝中,建议派武卫将军莘郎领兵攻打冉兴,夺回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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