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惊叹余椿的成绩,感叹余椿的天赋,一中的第一名高一能考出960分以上的成绩,一共就1050分的总成绩,余椿平均每科只扣了不到十分,大部分都扣在语文和化学上,两个加起来扣了近四十分。
只有余椿苦笑着看别人吹捧她的成绩单,默默地喝了口水。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能不知道吗,那晚陈舟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深深地刻在她心底。
陈舟生怕自己不学无术,生怕自己把那么优秀的成绩掉下来,生怕自己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她对余椿的期望很高,余椿就把她的期望变成现实。
她每天早上五点十分就起来背英语背文综,然后带着早饭去学校吃,一天的课重要的就听,不重要的就自己刷题。晚饭时,空荡的教室里只剩余椿一人,她望着窗外落日的余晖,才缓缓发觉,一天又要过去了。晚上回到家通常又学到一两点,疲惫的入睡不久后,再顶着黑眼圈五点多起床的学,如此循环,每天的睡觉时间只有在午休的时候是舒服的。
困了就喝茶,茶都不管用了她就买最苦的黑咖啡,不过喝的太苦了最后余椿又换回了茶。
余椿身娇体贵的,从未对学习有这个死劲,平时她会因为无聊才去做题学习,会因为睡不着才熬夜学习,从不会为了学习而学习。
她明白之前的所有好成绩在很大程度上都是运气和赶巧,从前的自己也把这些好运气当做理所当然。
现在真正拼上一口气的时候余椿突然觉得,学习真的很累很累。
她的脸蛋上因为睡眠不足冒了好几颗痘痘,腰也因为长期坐着而时常感到阵阵酸痛,甚至早上起床时还会头晕目眩。
但这些累都不那么重要,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做陈舟最优秀的学生,成为她眼底的唯一。
从现在到未来,她要优秀的谁都没有办法超越,谁都没勇气比拟,成为陈舟的职教生涯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让陈舟能时时刻刻的记起她的优秀,让陈舟一眼望去,只能看到闪闪发光的自己。
这样的高强度学习,余椿要一直坚持到期末考试,全市统考试卷,她把目标放在全市第一。
余椿学得更卖力了,所有任课老师都觉得平时懒懒散散的余椿突然冲了一把劲。
一如王丽那样说,她们都认为余椿是天赋型学霸,脑子天生好使,不用力也能达到别人努力后也达不到的高度。现在下决心努力后成绩会更加稳定和出色。
只是这样拼命的学习看在陈舟眼里却不是欣慰和认可。
她能看到的是余椿眼底的乌青越来越严重,平时亮亮的眼眸中只剩疲倦和麻木,每天像个机器一样在运作。
她想去劝,又不知道站在哪个立场去劝,哪有老师劝自己学生不努力学习的。
她不敢去确认余椿这样拼命学习的劲头是否是在那天她动气去训斥余椿后才有的。她想要余椿听话,却又真的怕余椿真的这么听她的话。
她那天动气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她担心余椿心浮气躁,担心余椿在普通班放任自我,担心余椿不老老实实学习,担心余椿会经常在自习课去和同学打闹。尽管陈舟自己也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优秀的,余椿的性格和成绩根本不用她去操心,就算放任她这样玩下去,成绩也不会有多么大的波动。
道理谁都明白,可她就是担心。
陈舟突然意识到,她关心的太过了,对余椿关心的太过了。
在看清自己所有下意识行为后,陈舟觉得自己实在太过于偏心了。
师生关系是一个很难把握的界限,她从上任那天起就在警戒自己,教书只是一项工作,她只需要对学生尽应尽的义务即可。任职前,很多人都提醒她,学生只是学生,要把学生和自己的关系框在安全的框架中。你只需要教学,与学生保持安全距离。
可陈舟给自己树立的安全界限好像又被自己一步步撕破,教书不仅仅是教书也是在育人,教书育人教书育人,她面对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灵魂而不是麻木的机器。
当余椿这样鲜活的生命不打个招呼就闯进来时,陈舟第一反应是抗拒,可想法是抗拒,行动是接受,她明知道余椿是她的学生,不应当多出一份心去关注,却还是忍不住的靠近,从把余椿领到宿舍时她就关心的太过了。
余椿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吸引着她不自觉的靠近,明知有警戒线,还是义无反顾的跨了过去。
陈舟自嘲式地摇了摇头,也是啊,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她是人,怎么可能做到对每份关系都是平等的。
陈舟的担心不是多虑。
余椿的身体本来就差,是从出生就带着的体质弱,也是她平时懒懒散散什么都无所谓原因。
睡眠不足加上高强度学习,余椿每天早上起来都头晕乎乎的,她也没在意,只当是脑子刚睡醒还不清醒,把泡的茶又加了一倍。
直到有一天早上洗漱时,晕倒在了卫生间里。
差点没把来家里准备早餐的阿姨吓死,慌乱的打了120和余椿父母的电话。
等余椿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的,只觉得自己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一睁眼便是明晃晃的白炽灯,余椿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背上还有针管在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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