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正撞见老爹要出门——赵知县要请客。
真是黄河上冻白日见鬼,赵知县也会请上官吃饭?他可是连总督公子都不屑搭理的人啊。
沈聿啼笑皆非:“你那是什么表情?”
怀安撇撇嘴:“我还以为赵伯伯只请过我呢,原来也请别人啊。”
不特别了,不独特了,不再是唯一被赵知县请过的小朋友了……
“说的这叫什么话。”
沈聿嘱咐道:“在家乖乖的,不许作怪。”
怀安却纠缠着不让他走:“您捎我去县衙找赵盼玩吧,我保证不给您添麻烦。”
沈聿拧眉看着他:“你怎么片刻都坐不住,总想往外跑?”
怀安连连保证:“明天,明天一定坐的住。”
沈聿无奈的看着小儿子,这么大的小子是该出去上学了,可还有几个月就要出服,举家搬到京城,这时送他回私塾去,明年进京还要换新的学堂,似乎也不是很有必要。
“那可说好,今晚把功课补齐,明天哪也不许去。”
沈聿道。
怀安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蹦蹦跳跳的跟着老爹出门去,踩着杌子跳上马车,“咚”的一声,车厢都跟着一颤,拉车的马匹不悦的甩着尾巴,打了个鼻响。
马蹄嘚嘚,平稳的驶向行人如织的街道。
来到县衙,怀安才知道赵知县请来的不只有老爹,还有一位英俊威武的将军。
得,现在不但不是唯一了,连唯二都不是了。
这位将军姓周名岳字镇川,正是当日沈录请来的援军。解安江之围后,倭寇败走,周将军乘胜追击,斩首百余级,余党数千人逃往海上。
眼下周岳的军队在城外驻扎修整,周岳受赵淳之邀进城赴宴。
周将军是武将,基于国朝以文制武的官制,即便他在三人中官职最高,依然谦逊有礼。
三人相互见礼之后,赵知县问起沈录为什么没来。
沈聿道明原由:舍弟妹身体抱恙,延请了外地名医登门,沈录在家中陪伴。
赵淳点头表示知晓了。他其实早几日就要请三人来县衙,深谢三位守城和解围的功绩,只是不凑巧,沈聿那日拆毁了民房放出了囚犯,城是守住了,阖家团圆,享受天伦之乐,赵知县却要忙着修盖民居、抚恤伤残,处理善后工作。
为了节省时间,赵淳打算为沈家送一道匾额以示表彰,被沈聿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既然这样还是请客吧,于是赵知县自掏腰包,叫了一桌简单的席面。
沈聿竟真的带来一坛好酒,就是那日在城墙上,与赵淳提起的酒。
此时还未摆饭,怀安和赵盼早早的被裹成两个棉花球,打发到院子里玩,和长兴一起跳百索。
一边跳,赵盼一边问他:“你说周将军今年多大年纪?”
“周将军?”
怀安后知后觉的站住脚,绳索凌空打了个璇儿,打在他的鞋底,原地甩出两个弧度,软塌塌的耷拉在地上。
“你说刚刚进去的那位将军姓周?”
怀安激动的反问。
赵盼点点头:“就是周岳,周将军。”
怀安闻言也没心情玩了,两个小脑袋摞在一起,隔着帘子缝隙偷偷往里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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