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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2页)

他第一次同她提到家中妻儿,云漪默然垂眸,分不清心中是何种滋味……官宦之家多早婚,他那么早娶亲生子也是平常。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自己还是半大孩子,如何懂得为人父的责任。霍仲亨似知道她心中想什么,苦笑了下,“那时也不觉有何可喜,倒是惊了我一跳,大感不可思议。”

“之后呢?”云漪仰头问道。

“之后,又过了两年我方回家,子谦已会走路说话。”霍仲亨摇头笑笑。

子谦,他的儿子叫子谦,算来年头也该有十七岁了,比念乔还大呢。云漪低了头,不愿被他看见自己的神情。他也不在意,径直说道,“一晃许多年,我长年在外,即便节年回家,同她也是相对无话。她从不问我做些什么,早年知道我在外面有人还劝我正经纳妾,往后也不再提了。子谦成年后,便外出念书,她一个人住在北平,若没有家信来,我也记不起还有那么一个人。”

云漪怅然想,一个贤良的旧式女子,注定要化在男人身后粉白无光的背景里,才好衬出他的光彩万丈来。如同妈妈从前尝试过的那样,只是她失败了。所幸,自己不必如此。

霍仲亨又一次沉默,不再说下去,她也猜得到,往后并无什么可说,不过是一场病来了,她便静静死去了,没有丈夫儿子在身边,一个人悄然离开,自始至终没有给他添一分麻烦。

从心底里沁出来丝丝的冷,令云漪怅惘难过,蓦然间懂得他的寥落。

他不为那个女子悲伤,因为悲伤同爱情一样勉强不来。可是,这世上唯一真正守候他的人,无论悲喜远近都会默默守候他的人,从此再没有了。

他一直都是强者,只有他抛开别人,没有任何人能够抛弃他。

但时间可以,生命可以。

“你几时回北平?”云漪伏在他膝上,抬眸依依地看他。

“北平,眼下不能回去。”他语声淡下来,难辨喜怒。

“那谁料理霍夫人的丧事?”

霍仲亨淡淡道,“家中有人操持,子谦也会赶回来,为他母亲扶灵归乡。”

云漪不能再追问下去,他说,北平眼下不能回去,言外之意已透露得太多。

北平内阁对他是何态度,已经不言自明。南北两边各自对峙,而他拥兵不前,占据最紧要的三省,手中兵力更令两方忌惮。如今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哪边都动不了他,而一旦回到北平,无异于送入刀俎下的鱼肉。

若他愿意,大可如外间传言的那样,做起一方土皇帝,谁也莫可奈何。

然而云漪确信,霍仲亨不是那样一个土匪军阀。虽然他从不透露口风,在他身边也探不到确切的消息,然而隐隐的,她总觉得他另藏了极大的计划。否则不足以解释,他为什么顺水推舟,领受这番美人计,全然不惜声名受累。她看不明白,对他似懂非懂,只懵懵懂懂觉得……他在蛰伏,只待时机到来,必有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局。

“很晚了,你休息吧。”霍仲亨俯身将她扶起,“我也去睡了。”

云漪不说话,随他起身,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肯放开。

霍仲亨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慨然而笑,“我没事。”

“我有事。”云漪贴近他,踮起足尖才够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我想你陪着我。”

他缄默片刻,柔声说,“好。”

两人静静并头躺着,她仍握着他的手,手指交扣,感应着他的孤独落寞。

在这样的时候,说什么都已多余。

睁开眼时,天色已亮,霍仲亨早已不在枕边。

【风云乍变】

夜里一场大雨摧折了庭院里不少花木,却不见花匠来整理,往常那老花匠总是一早便来,从不忘剪一枝新开的玫瑰放在餐桌上。云漪今日心情格外好,便亲自拿了小剪刀去园子里,推门嗅到清新的泥土香气,不觉心旷神怡。

忽听身后惊乍乍一声,陈太的尖嗓门从门口一路传来,“出事了,出大事了,这下乱了!”

云漪皱眉回头,见她颠颠儿地跑来,手里抓着张报纸,急喘道,“我说督军怎么天不亮就走得那般急,原来城里都炸锅了,打起来了,死了好多人……”

“谁和谁打起来,哪来的消息,你慢慢说!”云漪截断她没头没脑的话,劈手夺过报纸一看,头版上粗黑的一行标题,“卖国奸商私藏日货、日本浪人夜袭商会”!

陈太连珠炮似的说,“说是昨儿下半夜就闹开了,好多日本人拿着棍棒冲进商会一顿砸,沿街店铺全都砸个稀烂,见了中国人就打!几个警察赶去也被打了,随后那些工人警察全跟日本人干上了,说是抓了几个凶手。早上天一亮,好多学生知道了,乖乖不得了,日本领馆外头那叫人山人海啊……全都炸了锅了!” 陈太绘声绘色,说得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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