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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旭番外(第2页)

某一天蒋文旭醉了,在浴室里拿刀片划了一身的口子,意识昏沉间他似乎看到贺知书出现,看他的眼神满满的心疼和温柔。

蒋文旭开始自残。

张景文再见到蒋文旭的时候被骇到了,初秋的天气蒋文旭就穿上了严苛正式的西服套装,脸色差的像死人,周身环绕着冷寂颓败的气息。他确确实实还活着,可张景文心里清楚,贺知书的走把蒋文旭的灵魂都带走了,如今留下来的只是一个躯壳。

蒋文旭不说,不承认,但他真的不心知肚明贺知书永远都回不来了?张景文知道蒋文旭在赎罪,蒋文旭容不得自己不痛苦,他甚至觉得只有永远的痛苦的等待才最适合自己。

蒋文旭看着张景文:“再过两个月我就走了,世界各地去转转,公司麻烦你帮忙看着点,你自己看着给自己开工资吧。”

“你幸好没一开口这公司都不要了。”

张景文深深看他一眼,微弱的叹了口气。

蒋文旭摇头,递过去一沓文件:“我舍不得…你也知道这公司其实都算是知书的。”

张景文突然眼神一凝,蒋文旭伸手出来的时候张景文瞥见了他深色衬衣袖口晕湿的一片痕迹,靠近了恍惚可以嗅到血腥味。

张景文一把扯住蒋文旭的腕子,强行把他袖子撸上去,一时竟怔住了——蒋文旭手臂上全都是深深浅浅的刀伤,有结痂的旧伤,也有还未止血的新伤,斑驳的交错在手臂上,触目惊心。

张景文猛的推开蒋文旭,咬牙骂道:“你傻逼吧?!多大人了还学中学生自残自虐那一套?!你他妈作死吧就!”

景文狠狠把手里的文件甩在地上:“你他妈现在知道当情圣了,人在跟前儿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

蒋文旭默默站在一边,神情莫测。任由张景文把办公桌上所有东西摔砸泄愤。

一包东西掉出来的时候张景文怔愣的住了手,他一个大男人竟然都被震慑住了。他慢慢捡起那一小包装着白色粉末的透明胶袋,看蒋文旭的目光陌生又悲哀。

景文连火都发不出来了,他久久注视着蒋文旭,轻声问:“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蒋文旭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他缓缓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张景文竟然看到了这个男人哭了,是那种极悲伤的哭,甚至到了只有咬紧牙关才能不发出声音的地步。蒋文旭压抑着声音,那种绝望的哭腔让人窒息:“景文…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贺知书不肯见我…梦里都不让我见一面…你知道吗,我只有醉酒后身心疼到极致才能恍恍惚惚见到他一眼。可我真的满足不了…吸毒的人不是都说可以在那个过程中见到最期望最好的幻境吗?只要能让我清清楚楚再见他一回…我死了又有什么为难?”

张景文轻轻叹气:“贺知书又怎么肯愿意见到你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连这种东西都碰,贺知书活着不愿意见你,死了也嫌弃。”

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竟对蒋文旭杀伤力比当头一棒更大,他的牙齿都开始磕碰着打颤:“我还…还没有碰…你不要说了,知书听见又该怪我了…”

张景文说不出别的什么了,他不知道这样的蒋文旭还能撑多久?他把那包东西放在自己兜里,疲倦的闭了闭眼:“以后再做傻事的时候…想想知书。”

蒋文旭在家休息了半个月,身上没有新的伤了。他开始收拾屋子,做两个人的饭,看贺知书看过的书和电影,晚上拥着贺知书的衣服入眠。他把自己活在了这个世界之外。

身体稍微好些了之后他翻了很多旅行的攻略,把大事小事托付出去后他就订了远行的机票。

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遇到过很多人,但无论眼前的美丽和热闹多繁华,只要一转身,蒋文旭还是得重新背负起所有的寂寞。

后来蒋文旭爱上给贺知书写信,他喜欢在长途的绿皮火车上落笔,在淡季去冷门的地方,车厢空荡荡的,蒋文旭提笔落笔,阳光斜斜洒在钢笔尖在稿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一刻蒋文旭的心口就像被充上了气,满满当当的膨胀起来,那是缺失了很久的幸福感。

那种感觉就像离贺知书很近很近,他们一起分享着隐秘的情感,信邮出去的时候甚至还带着热烈的爱和思念的暖意。

蒋文旭写给贺知书的信一封都没有烧过,在他看来贺知书只是独自远行漂泊。他不填地址,漫无目的的寄信,把希望和真心投进信箱。他希望有一天他爱的人可以看到信回到自己的身边。

蒋文旭对贺知书的感情又与艾子瑜不同,蒋文旭的感情无疑要复杂深厚很多,因为他做过错事,愧疚和悔恨太重,足够让他此生不忘。

站在俄罗斯的贝加尔湖的时候蒋文旭看着蔚蓝的湖面,他在贺知书走后第一次感觉到心间的颤动,他的心似乎与什么隐秘不为人知的世界联通了。蒋文旭第一次问自己如果一直等不到贺知书该怎么办,等一辈子吗?

蒋文旭笑着掬了一捧水,他再等四年,体会一下贺知书曾苦等他回头时那四年的思念和痛苦的煎熬,赎下一些自己曾犯下的罪过。然后呢?然后我就去找你,上穷碧落,下到黄泉,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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