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到丈夫怀里的傅观宁听了这句话,就羞怯地环抱了丈夫的脖子——其实他很想在丈夫的脸颊上亲一口,就像爸爸亲吻妈妈那样,不过他戴着渔夫帽,温凛又戴着鸭舌帽,实在是有点碍事。
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温凛一手摘掉了他的帽子,把自己的鸭舌帽倒扣在他的脑袋上,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
光线是从另一个方向找过来的,从他的视角看,傅观宁的面目不算非常明亮,然而那张被他吻过的嘴唇柔韧地翘起,很像一个真诚的邀请。
……
傅观宁屏住呼吸,感觉到了一片眩晕:“可是……会不会不安全啊?”
“你想得太复杂了。”丈夫在他耳边低低地笑了一声。
……
他看见温凛已经戴上他那宽檐的渔夫帽,半张脸都落在阴影里,笑容显得很模糊:“怎么会。”
……
他站起来,两腿蹲麻了,瘫在座位上感受那针尖扎进来的刺痛。温凛不知何时准备好了纸巾,过来捧着他的脸擦唇角,递矿泉水瓶。
傅观宁红着脸喝了几口,把瓶盖拧好。喉部经过清凉的涤荡,已经不怎么难受,而他望向温凛的眼睛还是湿润的,睫毛上挑了小小的泪珠。
温凛抓起他的手,把那绵软的指和掌拢成捧东西的形状,朝他手里倒了三粒无糖薄荷糖。
糖是白色的三个小圆片,带一点甘甜的柚子味,他很喜欢。
不远处另一根缆车线上有缆车往山上攀去,傅观宁闭了闭眼睛,想方才应该也有缆车同他们相向行过,距离也不过层楼之隔那么长……
他的思绪飞扬,目光有些散乱。温凛伸手在他的面孔上拍了拍,声音有些低哑:“是不是不舒服了?眼睛泪汪汪的呢。”
“没有,”傅观宁用手背揩了眼角,将视线收回,移到丈夫身上,微笑道,“已经没事了。”
温凛摸摸他的头,眼睛看向山右侧的方向,天边已经黄了一块,毗接草木的地方渐渐有了橘红的颜色,像水彩一般晕染开来。黄到亮白的球体在不断缩小,边界慢慢清晰,更上方的蓝却黯淡下来,却犹带几分红,变成了魅人的紫色。
傅观宁没有说话,举起手机拍下了那个缩成了一粒黄金珍珠似的太阳。
他的脑海中掠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像是《爱在黎明破晓前》里杰西和赛琳娜的缆车之吻,像是《恋恋笔记本》诺亚对爱丽一见钟情,跳上缆车以“死”威胁,甚至还有姐姐十一二岁时看的偶像剧里关于缆车的所有桥段……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没想到自己看过那么多浪漫的故事。不过那些过去看着或羡慕或肉麻或好笑或感人的桥段,如今于他而言,都成了笑一笑就过的东西。
因为他现在已经拥有自己的浪漫故事了。
待到他们下车时,天幕正红,傅观宁又戴回了自己的帽子,他藏在帽檐的阴影下,看见丈夫的皮肤变成了浅红,高高大大的影子被拉长成一棵挺拔的树。
他正望着丈夫出神,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震起来,闹铃响了,是买晕船药的提醒。他和温凛上到出租上,闹铃响了第二遍。他到码头附近药店的时候,第三个闹铃被他掐掉了。
晚上他们在提前预定好的一家米其林四星餐厅吃饭。菜品是傅观宁提前查好的,蒸得嫩嫩的甘鲷鱼,配着海胆黄油汁,中西结合;还有加了芥末与玫瑰盐的烤和牛,牛肉鲜嫩,一点也不油腻,不出他所料,温凛看上去确实很喜欢这两道菜。
将近八点的时候,他们正式登上了游轮。
同浮云酒廊看到的夜景不同,专为游轮展示的灯光汇演是绚烂多姿,磅礴绮丽的,因为近距离的触动了人对声色的感官。
离岸不远处有喷泉,可喷上空百米之高,水珠随风拂到傅观宁伸出的手臂上,是丝丝入扣的凉。随着古典音乐营造的段落式喷雾,最上端云遮雾绕,在蓝紫色led灯光的映照下,营造出一种梦幻的美丽景象。而那些在缆车中被傅观宁指认的大厦亦不简单,几十万个点光源组成了巨型显示屏,播放着微电影,外部是无声的,只有游轮里的顶级音响设备在播放配乐配音。所有人都专注地看着窗外,默默享有着声光电同步的体验。
在这带着背景音的统一的沉默中,傅观宁悄悄举起自拍杆,拍下了自己和丈夫整齐划一的动作,也拍下了两人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的手,两枚婚戒在那较为幽暗的地方,无声地闪烁着。
第64章“抛弃”
灯光汇演结束后,船继续航行了一段距离,将乘客们带到西岸。
下船时,时间已经不早了。一整天的游乐让傅观宁感到有些疲惫,于是西岸的酒吧之旅便就此终结,留待明日多出空闲再做探寻。
临时到酒店kai房间休息一晚,总统套房和标间都订完了,他们在剩下的房间里选了间行政大床房,就拿着行李坐电梯上楼了。
回房间归置好行李,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然而这间房浴室设计和别处不同,不在靠近门的位置,而在房间最深处,浴缸正对着床,只有一扇谷仓门可遮,还是透明毛玻
璃式的。傅观宁走过去看了看,想拉上,耳边却传来温凛的声音:“不用拉门了,一起洗吧。”
温凛的声音是温柔而平静的,傅观宁回想起那天在浴室里靠在他肩头的时光,觉得很是温馨,心里那种害羞别扭之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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