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凛看他跟2g网速一样卡个不停,耐心被耗尽,换了个问题:“你到底爱他什么?”
“爱他什么?”傅观宁重复着这四个字,脸上泛起了朦胧的笑,身体又软软地瘫下去。
蓝天白云碧树,骄阳刺痛了他的皮肤和双目,他爱那件带着香气、将他包裹的外套,他爱那个牵引他往医务室走的手,他爱那唇角的弧度,他爱那双拥有安抚人温度的眼睛。
后来他还爱那人值得倚靠的肩膀,宽阔的胸背,有力的手臂……爱好像已经渗透到他的每一个细胞里,成为了一桩自然而然的事。
最终,他这样回答道:“他是光。”
他凝视着面前这道“光”,对方眼神深邃,沉着声说:“让你感觉到痛的,也能算光吗?”
他呆了呆,突然笑了:“对呀,很痛,好像是这样……我爱的东西,全部都是让我痛的,尤其是光……我不一样……我跟他们不一样……”
第37章气色
温凛看着醺然的傅观宁,个拎不清的、爱上有夫之夫后哭哭啼啼的傻男孩。
唯一不同的是,傅观宁没有哭哭啼啼,他只是耷拉着眼皮,倍速播放的状态,有时还缓冲一下。
温凛凑近打量了他的面孔,颧骨附近起了明显的红晕,估计是喝麻了。
傅观宁抱着酒瓶,晃了晃身体,把穿着珊瑚绒袜子的脚踩到沙发上,正面朝向温凛,空洞的眼神慢慢集中了,他忽然问:“那你呢?你为什么……为什么喜欢他?”
“你累了,上去洗漱早点休息吧。”温凛伸出手要拿走他的酒瓶,没想到他居然侧身闪了一下,然后扶起瓶身,仰头又灌了自己一点。
“我酒量差……我会忘记的,醒来会好好忘记的。”傅观宁眨着湿漉漉的眼睛,一边的肩膀靠在沙发靠背上,“告诉我吧,让我知道……就这一刻,我想知道。”
见温凛没有立刻回答,他又闷头喝了一口,苦得他眯起了眼睛,嘴巴都瘪了起来:“我都做了那么多好吃的给你了,我都把日记给你了……这不算交换吗?”
趁他絮絮叨叨,温凛夺走了他的酒瓶,放到沙发另一侧他拿不到的地方,随即准备把他扶上楼:“你的日记里连个人名都没有,交换什么?”
“啊?怎么没有?”傅观宁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头撞到温凛的胸口上,又像条鱼一样滑了下去,跌回沙发,“……我每一页都写了……你没有认真看……”
他的气息宛如小火龙喷出的火焰,透过布料直燎温凛的皮肤,从胸口一直到腰间。
温凛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条从手中滑走的鱼。
是真的醉了,不是在撒谎……一拆即破的谎,也没撒的必要。
于是他坐回到傅观宁身边,轻声回答了那个问题。
“我喜欢他,是因为我们是同类,我们性格相契,三观近似,能力相当。”温凛说完,又伸手去拉他,“我回答了,现在上楼吧。”
闻言,傅观宁做了个闭眼蹙眉的表情,秀挺的鼻子也皱起来,有种孩子气的嫌弃在里头:“这话没有感情……公园相亲角的大妈才会这么说。重、重来……”
温凛失笑。真是酒壮怂人胆,傅观宁居然已经会吐槽他了。
所以他反而放松下来,肯多说两句:“我最喜欢他的一点……就是他没有功利心。很多人朝我走来,看向我的眼神清清楚楚地写了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可是他没有,他从来没有。他家里是很困难的,不过他从不向任何人提起,也不因为和谁是朋友就借钱……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压力。这样的人,一生也只能遇见一个,遇见了当然就不该放走。”
“怎么会只有一个……”傅观宁一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袖,一手拍拍自己的胸口,“我也……不会让你有压力的……我也……不图你钱……”
温凛无所谓地笑笑:“那是因为你是一个什么都不缺,无忧无虑的小朋友。”
傅观宁有点急了,喉咙里发出一点点促音,含糊道:“我不是小朋友……我只比你小三岁……”
温凛从茶几底下摸出解酒糖,往他嘴里塞了两粒,对方立刻配合地吃起来,吃得眯起眼睛,嘴里还说了什么,但是听不清了。
至此,温凛将他的胳膊拉起,架到自己肩上,没怎么费力就将他送回了房间。
喝醉的傅观宁像一个大只的洋娃娃,会站会坐,随他摆弄,先开始口中还有些语声,到最后话没了,吧嗒两下嘴,挨着枕头打起了轻轻的鼾。
温凛坐在他床边看了一会儿,忽然感到自己的婚事是那样可笑。董事长对孙子百般严格,以儿子为标准,要求务必青出于蓝;挑出的孙媳妇却是这样头脑简单、无所建树,跟儿媳相去甚远,简直莫名其妙。
第二天傅观宁和温凛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多看了几眼对方很差的气色。
傅观宁半夜里忽然醒来,胃里一阵翻滚,抱着马桶吐了好久,又刷牙漱口吃胃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又沉沉睡去。但他晓得这种情况并不会发生在酒量极好的温凛身上,所以心里实在讶异,不知道对方到底在他睡觉之后干了什么,才能做到现在眼底两块大青晕,面色黑沉,眼中一片血丝的?
他刚想问,温凛就捂住嘴,偏过头咳嗽了几声。
傅观宁立刻喊来保姆:“刘姨,麻烦你把我房间的药箱拿来,再烧一壶红糖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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