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爱心无旁骛的员工,”克劳斯凝视她,再度强调这点,“为了补偿,我每周多付你一千欧的酬劳。”
景玉:“……啊。”
克劳斯问:“鉴于我自身问题,考虑到有可能为你造成的心理负担,你认为每周多付两千欧能令你接受吗?”
景玉手压在桌子上。
“很能,非常能,”她热切地看着克劳斯,“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每周五千欧,一个月少说也是两万欧,按照现在的汇率来算,就是二十万人民币。
景玉觉着,拿这么多钱,她再不付出点什么,她自己都觉着良心不安。
“别着急,”克劳斯宽容地笑,那笑容好像是在看一个急着要糖吃的孩子,“你还没听我的要求。”
景玉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她很难做到。
一想到未来每周都有税后五千欧的进账,她的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
“先吃饭,”克劳斯示意,“吃饱之后,我们慢慢地谈。”
再三暗示下,景玉后知后觉。
他似乎并不喜欢在这里谈论他的隐私。
景玉环顾四周,心里大概也明白。
的确。
这儿人很多,桌子之间离得也近,对于注重保持距离感的德国人来说,的确会有些失去边界感。
她似乎选择了一个错误的谈话地点。
但是并没有关系,克劳斯是位优雅的绅士。
绅士不会在意中国淑女做的小小错事。
耐心地等景玉吃完饭,克劳斯结账。
景玉经历过太多次德国人的AA,对于先生的这种大方行为,更是赞叹不已。
克劳斯的车子停在不远处,克劳斯主动替她打开了玻璃门。等两人下了台阶后,车子已经到了面前,司机是高大的德国人,棕黑色的头发,穿着厚厚亚麻布的黑色衬衫。
景玉坐上车子。
克劳斯告诉司机:“去路德维希——”
“去我的公寓谈吧,”景玉打断他的话,“我想在熟悉的地方谈这些事。”
克劳斯同意了。
景玉第一次坐在这样高档的车子在慕尼黑这座城市中穿梭,林荫树影摇摇晃晃,月光如绸灯如昼,清澈的伊萨尔河水的声音好似能透过清凉的风送过来,景玉低头,看到克劳斯的手。
他很注重仪表,手背苍白,手指修长,干净,黑色的袖扣有着凉凉的光芒。
如今坐的近了,景玉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木质调香水,淡淡的苦艾和冷杉气味交织,好似置身悠然松树林中,微凉空气渡着不疾不徐的林间风。
她坐正身体。
景玉带他进了自己那个简陋的单人公寓中,幸好今日楼上没有人开派对,老旧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呀地响着,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雨天的痛苦呻|吟。
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很旧、很老。
克劳斯环顾四周,并没有惊讶,他坐在景玉唯一的小书桌前,手指从景玉摊开的笔记本上划过,微微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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