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重重倒在了坐榻上,太子妃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三郎。”
太子一手撑着放茶具的矮案,痛心疾首道:“难道就连上天也不肯庇佑大唐吗?”
“右相这些年以病体苦撑,圣人也再听不进去劝谏,于右相而言,当是解脱。”
太子妃宽慰丈夫道,“右相对大唐做的,已足够多了,就算没有右相,妾相信,朝堂之上仍有忠贞之士,殿下何必气馁。”
太子却摇头,眼里充满了恐惧,“右相走了,还有谁能够牵制李甫呢?”
“李甫处处针对东宫,殿下今后行事自当谨慎一些。”
太子妃提醒道,“还有大郎也是,只要不落把柄,他就无法动手。”
李淑听后,点头道:“儿谨遵母亲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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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宰相李甫宅——
中书令刚死,张国忠便马不停蹄的赶到平康坊向侍中李甫报喜。
逢李甫与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程希烈商议政事。
张国忠见到这个为李甫一手提拔的宰相后,心里泛起了嘀咕,他面带微笑的走近,拱手贺喜道:“恭喜相公,适才修政坊传来消息,右相病重,连圣人都亲自去探望了。”
“子明,你先去外边等候吧。”
李甫朝程希烈说道。
“喏。”
程希烈起身离开,与张国忠打了个照面。
“右相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李甫说道,随后指着座椅,“坐吧。”
张国忠也不客气,就在李甫对侧坐了下来,心情很是激动道:“右相一死,朝中还有谁能与左相您抗衡呢,崔裕是个软骨头,卢明奕是太子的母舅,不得圣宠,章寿死后,朝中就再也没有人敢对贵妃娘子指指点点了。”
李甫却摇头道:“右相这些年以病体坚持在中书,本就摇摇欲坠,真正有威胁的,乃是东宫。”
张国忠连连点头,但与李甫又有不同见解,“大唐经过数次波折后,圣人已经对诸子都失去了信任,圣人疑心重,太子在东宫岂敢作为,下官如今愁苦的是御史中丞、京畿关内采访黜陟使王珙,他用职权之便,搜刮民财充实国库以此取悦圣人,竟将我这个掌管财政的太府卿的风头都盖过了。”
李甫知道张国忠与王珙都是通过替皇帝敛财,供内宫挥霍与宴饮之用而得到宠信,因此二人一直都是死对头,互相争宠,但王珙对李甫而言并没有威胁,还曾助他铲除过政敌,如今张国忠风头正盛,王珙的存在,还可以牵制张国忠,于是道:“王珙就算风头再盛,也不过是一个替圣人敛财的聚宝盆,圣人之所以宠信他,只因一个钱字,因此圣人也只会继续在这方面重用他,但你不同,你是贵妃娘子的族兄,有娘子做倚靠,日后必定拜相,如今要紧的,还是如何剪除东宫羽翼,废掉太子怏,扶持一个新的储君出来,否则一但太子继位,这朝中还能容下你我吗?”
张国忠听后觉得有道理,但同时也逐渐看清李甫的面目,他之所以依附李甫,无非也只是想通过李甫往上爬而已,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李甫也不再帮衬自己,便彻底没了利用价值,“但凭,右相吩咐。”
李甫遂招手,在张国忠耳侧嘀咕了几句,“八月将至,这中秋…”
“下官都听右相的。”
张国忠叉手道。
他从屋内离开,看见在屋外等候的宰相程希烈,却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程希烈性格柔弱,便与把控,因此才被李甫荐为宰相。
“程相公。”
张国忠客气的拱手,“可喜可贺呀。”
“喜从何来?”
程希烈不解。
“左相代右相后,这左相之位,不就顺理成章是您的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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