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杨隐之双眼发亮,他费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咧开嘴角大笑出来,“姐姐,我在铜驼街见到汝南县公了,他如今做了颍川王,他还活着!”
“谁活着啊?”杨隐之的话音才落下,背后就传来优哉游哉的话语,杨隐之满脸的因为欣喜和运动而起的潮红,顿时如同潮水褪去,剩下一片苍白。
清漪立刻站起来,手重重拍在杨隐之的背上,将他拨到自己的身后,“将军回来了?”
慕容定伸手拨拉着自己下颌上的冠带,他穿习惯了盔甲,如今正经的朝服穿上身,他反而各种不习惯了。总觉得有些碍手碍脚,清漪见状走来,“将军快些进屋子去吧,外头风大。”
慕容定喉咙里头嗯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杨隐之。杨隐之双拳紧握,愤怒到了极点。这鲜卑白虏之前明明说过他可以来看姐姐,结果他才来得及和姐姐说一句话,这家伙就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头冒了出来,这是要让他好好和姐姐说话的样子么。
他悲愤难当,清漪转过头来,对他摇摇头。
清漪自然知道弟弟心里在想什么,杨隐之早年顺风顺水,如果没有六镇入洛阳的那回事,他现在还是好好的在族学读书,日后通过家族的引荐入朝为官,在足够清贵的官职上度过一生。
但现在终究和以前不同,一切都不一样了。
清漪靠在慕容定身边进了屋子,兰芝见状赶紧走过来,“十二郎君若是有话,可以告诉奴婢,奴婢待会可以转告六娘子。”
杨隐之心头的怒火如同遇着了火星子立刻窜了上来,他板起脸孔,冷冰冰的拒绝,“不用。”
说完,就在兰芝诧异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这里不是杨家,只是他们姐弟两人暂时不得不栖身的地方罢了,慕容定来了,他就只能走。
屋子里头清漪给慕容定解开下颌的系带,将头上的冠帽取下来,帽子上挂着的和钓鱼竿一样的簪笔随着她的动作上下一抖一抖。
“可舒服多了。”慕容定长长的舒了口气,清漪将解下来的冠帽防止在一旁,低头给他解开腰带,好把这一身都给脱下来。
以前只是看着杨劭或者是元穆穿着这么一身,现在自己还上手脱了。
脱下来的官服都整整齐齐的架在衣架上。
清漪给他穿上家居的袍子的时候,下巴上突然被捏住了。捏住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逼迫她抬起脸来,“你弟弟方才说甚么活着,是谁活着?”
清漪抬眼看他,那双黑眼清澈见底,“一个故人,之前在杨家的时候,和他交情深厚,也不知道十二郎从哪里知道他还好的消息,特意来告诉我的。”
“哦。”慕容定应了声,“那也挺不容易的,跟了谁啊?”他只当清漪口里说的那个故人是个女子,随口就是一问。
清漪愣了愣,别过眼去,“这个就不知道了。”她想起那一天在洛阳街道上,见到元穆被鲜卑骑兵驱逐的场景,她手下劲头一大,就把慕容定的腰带系的更紧了些。
慕容定察觉腰上一紧,低头就见着她手指被腰带给勒的发白,他咧嘴一笑,摸了摸她的脸,腻滑的触感在手掌上流连不去,“怎么,这会就来勒我了?”
“啊。”清漪察觉到自己自己用力过猛,立刻松了力道,慕容定顺势抱起她,直接搂住她滚倒在宽大的床上。
兰芝捧着水进来,见到床上滚做一团的两个人,吓得立刻退出去。
清漪双手抵在慕容定的胸膛上,就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精力!以前她上班,一天下来,就累的什么事都不想做,这家伙竟然还能占她的便宜!
她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今日十二郎跟着将军出去,不知道他表现如何?”
慕容定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俯身下来就想要亲她双唇,结果她一双手就抵在他胸口上,有些不耐烦的将抵在胸口的手给拨开,直接压上去,他含着她的嘴唇,含糊不清,“嗯,还算不错吧。”说着他的舌头就渡了过来,追逐着她,在那小小的檀口内展开你逃我追的游戏,他越玩越高兴,清漪双眸微阖,气息凌乱,他下口没轻没重,唇上被咬了好几口,她疼的眉头直蹙,鼻子里泄出几声痛哼。
身上的年轻男人听到,一愣,随后放轻了力道,舌尖勾起她的,带着些许急切,让她和自己一块纠缠。
过了好会,慕容定才心满意足的抬起身来,他双眸里盛满笑意,手指擦了擦她有些红肿的嘴唇,“不过我想要让你弟弟做的活计,恐怕以后不能让他接着干了。”清漪原本还在喘息,听到他这话立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怎么了?”
慕容定将今日在官署的事掐去一些随便和她说了,“其实事还是我再做不是,你弟弟只是个代笔的,写完之后还需要我过目,我点头才算是可以。”说起这事,慕容定还有些郁闷,他抱着她,抱怨着,“阿叔既然开口,我是不能违背他的意思,不过我字的确写的不好看。”
清漪有些心疼杨隐之有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会因为慕容谐的一番话就没有了,她叹了口气,“是十二郎做的不好,没这个福气。”
“……”慕容定直直看着她,少女脸上红晕还未褪,她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如同蘸水了的蝴蝶翅膀,轻轻扇动。
“你也应该读过不少书吧?”慕容定侧身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撑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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