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心情关心孟宏易的死活,这种坏事做尽的蠢货要是死在里面也算给社会除了害。
现在要担心的是集团的处境,孟宏易的丑事极有可能会造成一系列连锁反应,在与谢氏合作后出现的大好局面也会随之覆灭。
孟辰安赶到集团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半,孟氏所在的大楼仍旧灯火通明,尤其是公关部和管理层所在的办公室,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他直接去了董事长办公室,里面济济一堂,比过年守夜时的人员还要齐全。
沙发上坐着孟宏易的老婆和女儿,两人眼泪也哭干了,只睁着肿得和桃儿一样的眼睛发愣。
孟宏昌脸色阴沉,他长得本就严肃,一但撕破慈祥的伪装,就会给人一种凶狠、乖戾的感觉。
他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只是他一表现出要走的意图,老五家的两个女人就哭天抹泪地堵在门口,一直从傍晚闹到现在,实在磨人。
他作为大伯子、伯父,要是直接将人轰出去,明天还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孟宏易能不要脸,他还要呢。
他疲惫地按捏太阳穴,身旁的心腹突然提醒他,孟辰安回来了。
轮椅在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响动,所有干熬着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
孟宏昌抬起法令纹深刻的脸,说:&ldo;辰安来了啊。&rdo;
&ldo;二伯。&rdo;孟辰安和在场的几个长辈打了个简单的招呼,没有说些拐弯抹角的话,而是单刀直入地问,&ldo;这事准备怎么处理?&rdo;
有早就和孟宏易不对付的人站出来,很不客气地说:&ldo;还能怎么样,先把事情平息下来,安抚住那家人,省得他们天天跑楼下来闹,他们这种人不就是要钱?给他们就是了。&rdo;
&ldo;哼!外头情妇生的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有那些被孟老五挪用的公款,一毛钱都不能少,你家都得给集团掏出来。&rdo;
孟琼洁和她母亲两个人又开始呜咽起来,边哭边推脱说孟宏易拿的钱压根没花在她俩身上,她们现在寡母还不是任你们这群爷们可劲地欺负。
话里话外都是指桑骂槐孟家其他人不作为,只知道冷眼旁观,落井下石。
孟辰安不想帮这里的任何一方,他只是就事论事地对五叔家的两个女人说:&ldo;挪用公司资金从事非法盈利活动,数额巨大,还不归还的,这事有多严重,等天亮你们大可以找个律师咨询究竟是个怎样的量刑标准。要是不在意你们的丈夫、父亲,大可以在这里坐个十天半个月,放任事态到再无转圜的余地。&rdo;
孟琼洁受不了这样的指摘,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孟辰安尖声骂道:&ldo;你得意个什么劲!你一个残废在这边充什么正义使者!&rdo;
孟辰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笑道:&ldo;如果我是你,与其在这边干耗着,我会立刻回家理清资产明细,请最专业的律师团队为五叔辩护,牢狱之灾免不了,起码要为五叔擦干净屁股,让法官有理由酌情判刑,而不是在这里无理取闹。&rdo;
说这些给她们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过往的种种,这个时候他也懒得计较。听不听得进去,也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他不想和这帮人浪费时间,但有些话还是要说,&ldo;二伯和各位,我记得集团三年前和投行签订过协议。&rdo;
孟宏昌神色一变,警觉地望着孟辰安,&ldo;什么意思?&rdo;
&ldo;五叔的事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会打乱集团的原有计划,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如果无法按约定完成,那份对赌协议将会成为整个孟家的催命符。&rdo;
说完这些,他累得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抬了抬手让祝淮推自己出去。
很快身后传来此起彼伏地争论声,孟辰安裹着一身落寞离开了那处是非之地。
走廊里很安静,祝淮小心地观察他脸色,问:&ldo;孟总,我送您回家?&rdo;
孟辰安看了看时间,拒绝了他,&ldo;不用了,我就在休息间躺一会儿,你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rdo;
祝淮还想说点什么劝阻,但他一向拧不过老板,康琪又不在,这个点也不好骚扰对方让她来帮忙劝人,他只好作罢,将人送回办公室的小套间里就离开了。
孟辰安无力地靠在小床上,头疼得无法入睡,他望着窗外晦暗的天空,只觉得自己渺小得微不足道,想要拯救一棵连根须都发霉发烂的老树,是那么的力不从心。
他辗转了大半宿,直到天光微明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个囫囵觉,梦里惊心动魄,各种离奇的事端交错着发生,醒来却什么都忘了,可昏沉的头脑和疲累的身体都没有因为睡眠得到丝毫改善。
就连睡梦中,他都不得不像弓弦一样绷紧到极致。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他清楚自己的状态不对,但心里的苦闷和烦恼却找不到出口排遣宣泄。
窗帘开了一条缝,刺目的晨光照在他眼睛上,他挣扎着坐上轮椅,洗漱后换上套间里的备用衣服,镇定自若地迎接新的一天。
谢冲书在孟辰安离开后就变得魂不守舍,因为心里有事,加上同桌的伴郎伴娘们故意灌他酒,导致他醉得不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宿醉后的大脑直接当机,强行启动了几次还是被酒精泡发得晕晕乎乎。
他恍惚中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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