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纶见她举止间的排斥不似作伪,大概是真不想高攀皇子,否则也不会一门心思钓羽林卫而不是勾搭贺缄。其实这种务实的女人最是聪明,知道自己配什么不配什么,也只有这样的人得到的永远比付出的多。
他见时辰尚早,不免起了戏弄之心,当然这份戏弄之下也参了三分真,那日无意中撞见她光洁的象牙背,方识得她普通裙衫下那截嫩生生的小腰,若能掌握手中把玩一番却也是风流快意,何乐而不为?
当然他也并非贺缨那种没有原则之人,倘若这宫女愿意让他尽兴,他亦不会薄待了她,是留下做他的掌寝还是由他出面安排一个接盘的羽林军都不是问题。或者送她一间长乐街的铺子……
男人一旦开始打坏主意那眼神必然就要泄露些许侵略性,贺纶并不知自己的眼神已经出卖了自己,在月光下仿佛蓄势的孤狼。
他抱着胳膊偏头打量汤媛,语气很是和蔼,“这反应不太好,难道本皇子还配不上你吗?”
女孩子则近乎完全缩在黑暗中,表情无从分辨,但能辨别她细微的呼吸,像是受到惊吓又不甘退让的幼兽。
原以为她会哀求或者凛然不可侵犯的拒绝。
不料沉默片刻,她竟徐徐启音,“殿下乃人中龙凤,自不会有配不上任何人之说,但男女之情讲究两情相悦,殿下若已心有所属,自当怜惜心爱之人,做到洁身自好,没必要跟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奴婢纠缠;反之,殿下更应洁身自好,他日遇得心中所爱,也还有一片赤诚冰心打动对方。”
音色柔婉,入耳酥麻。
她并不知这样的声音在这样的深夜对男人而言是一剂魅惑之药。
极为挑战男人的自制力。
贺纶扬眉,幸而坑中还有两个外人,他并无动情。
“依你的意思便是我要……你,还得与你两情相悦然后洁身自好?”他故意曲解。
因他此刻就立在身前,挡住了大片朦胧月色,汤媛什么都看不清,却正因为看不清,剩余的感知瞬间就比平日灵敏十倍,她感觉到了贺纶的呼吸,就在额头附近。
“奴婢岂敢与殿下两情相悦,奴婢的……的意思是章小姐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而奴婢亦是心中……早有所爱。”
这是她第一次将压抑了多年的一句话倾吐而出,如释重负,尽管那个被她所爱的人此生可能都不会明了。
贺纶即将覆盖住她的唇顿了顿。
汤媛用力闭上眼。
“我家蓉蓉不会介意。”他问,“那么你心爱的人会介意吗?”
她心爱的人应该会介意,但她心爱的人永远都不会娶她。
贺纶忍俊不禁,道出了一个残忍的事实,“原来你喜欢的人并没有多看重你。”
汤媛晃了晃,似是不能承受。贺纶笑着以舌尖顶开她颤抖的双唇。
有夜枭自林间惊飞,呼啸着掠过坑洞上方,好奇的望了下方一眼,须臾融入夜色。
女孩子并不会接吻,且浑身僵硬,脸颊湿冷,想来是流了不少眼泪。贺纶索然无味的放开她,擦了擦嘴角,“欺负需要互动,你都不反抗,一点意思也没有。”
汤媛也用袖端相对干净的地方擦了擦嘴。
贺纶不悦的斜睨她。
其实她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在浣衣局的时候,老内侍还朝她们脸上吐唾沫呢,她连老内侍的唾沫星都能忍受,何来受不得贺纶?同时也蛮可怜贺纶这种人的,这样的人若非命好做皇子,可能一辈子都讨不到好老婆。
因为好姑娘绝不会喜欢他。
却说甄阁老那面听得三皇子和林潜先后都去了铜丝围场,而五城兵马司的人又封住了各处要道,登时一口老气卡在了胸口。
整整布置了五年的计划,进可攻退可守!贺纶不入局,他则指挥言论推贺缨上位,贺纶入局,他亦可来个釜底抽薪,原定今日胜利在握,谁能想到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毛贼和掌寝全盘崩落,已然严重的偏离了初始预计。
在这之前,他对贺缨的能力一向极有自信,也根本不怕他失手,现在却不免要为突然多出的两股非我势力而提心吊胆,万一这些人撞见贺缨来不及处理贺纶的尸首……那可就麻烦!
是以现下重中之重就是要避免林潜撞见贺缨行事。那林潜早有从龙的心思,说不定当时就会与贺纶联手,如此不幸丧生熊口之人可能就要变成贺缨了。
好在甄阁老在朝中经营多年,倒还有一些应急措施,但不管怎么应,此番稍有不慎也是满盘皆输!毕竟那章家也不是吃素的,一旦得知巨熊乃他几年前专门找人豢养的势必不肯罢休!
别看章皇后子嗣兴旺,却只得贺纶一个成年皇子,至于贺纯连奶都还没断,等他成年,谁知要冒出多少变数。甄阁老清楚这一点,章家又岂会不懂?一旦希望破灭,那大家难免要你死我活的撕破脸!甄阁老负手在房中来回踱了十几圈。
他必须得为最坏的结果做打算。
房门传来一阵响动,是他的长随福贵。
“可已安排妥当?”他沉声问。
“已经抢在五城兵马司之前赶入围场,届时大殿下看见信号想必定能提前有所防备。”
五年心血毁于一旦固然让人痛心疾首,然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就不信那妖后真能一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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