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早问:你跟你妈不联系吗?
原也:她出国了。
春早想说,异国也可以打越洋电话和视频,但显而易见,时差和距离有时能成为最残酷的割席,地球被赤道掰分为两个半圆,有人还沉湎于旧日花园,而有人已经跃身另一片森海。
春早没有问更多。
当然,隔墙的少年也没有说更多。
最后她信誓旦旦:没事,你还有很多在意你的朋友,比如我。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失联的。
她会一直关注他。
见证他的策马举高榜,春风得意时,永远是百草园里的独秀一枝,永远是山顶的雪,高原的风,遗世独立的杨柏。
男生居然认真起来,当然也可能是孩子气的玩笑。
他说:发誓。
春早生出几分给自己挖坑的悔意,但还是硬着头皮:我发誓。如果我跟你失联,我的数学永远上不了140。
原也大概率笑了:对自己这么狠?
春早气哼哼:不然呢。
—
期待运动会到来的这一周,时间变得漫长又迅猛,终于,嘹亮的《运动会进行曲》响彻校园,高一二年级各班能成群结队去往操场。学生们的队伍如股股溪流,将绿茵地汇聚成蓝白色的汪洋。
沸动的人头,在校长上台讲话后终于止息下来。
春早站在队伍里,以手遮阳看远方。
队伍前端的蓝色旗帜随风飘扬,扛旗的正是她们的体委宋今安,而童越站在他身畔,穿着惹眼的瑶瑶公主cos服,妆容闪亮如小美人鱼。领队举牌过场时,沿途男生们的口哨和狼嗥此起彼伏。
散会后,三班为数不多的几个男生将桌椅搬来校园大道,摆放在标有本班提示的区域。
四张课桌拼凑成大家的临时营寨,旁边还摞着成箱的矿泉水和能量食品。
春早把帆布包放到桌上,拧开保温杯盖喝口水,迅速进入备战状态。
她取出提前备好的几张加油稿,把它们交给另两名“临时同事”。
一起写稿的还有语文课代表吴曼真和班里一个叫陶写的内向男生。
“我昨晚写的,你们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可以先交到广播台,给咱们班抢占先机。”
吴曼真放眼看赛道:“我们班第一个项目是什么?”
春早拿出手机看眼群聊:“铅球。”
“我觉得没问题,”大略扫两张,她交到陶写手里:“你看看,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陶写树懒似的,总比旁人慢半拍,一会儿才说:“挺好,我也没意见。”
“谁去交?”
一个整理运动补给的男生举手:“我来!”
说完就接过去风风火火溜走。
春早这厢笔耕不辍,而在内场观战打气一小时的童越,也满头大汗地回来。她脸颊酡红,披挂的纱织头饰已经黏在锁骨处,她抽出一瓶水猛灌,炸声问:“宋今安这个逼在哪儿,怎么加油陪跑的就我一个?”
班长翻一翻项目时间表:“下场一百米,他去热身了吧。”
“趁着有项目就偷懒是吧,我要去跑道上绊他了。”撂下话,女生又抱上几瓶水,气势汹汹地杀回去。
剩下的人都哭笑不得。
一百米。
正在摁笔帽的春早被这三个字攫住神思。
原也今年参加一百米吗?
如此想着,她侧头望向相距不远的一班片区,香樟树翳里,他们班的组织力似乎也好不到哪去,几个学生面色焦灼地商量着事,中-->>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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