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里面的孩子都好奇盯着华老师身后的人。
等华老师让她站在讲台上跟学生打招呼时,这群孩子终于看清了林老师的全脸。
教室里传来一阵“哇——”的声音,孩子们涨红了脸,想看又不敢看这位漂亮的新老师。
新老师皮肤雪白,头发乌黑,那双眼睛比他们曾经吃过一次的葡萄还要乌黑哩。
“林老师,你是仙女吗?”
有个胆大的男孩子开口了。
林今言哑然失笑:“不是,我是新来的林老师。”
她看着满教室的孩子,一双双明亮的眼睛,觉得陌生而又熟悉,她和他们通过网络结缘在一起,如今真实见到了,反而觉得没有一点隔阂。
这里的孩子都非常贫穷,听华老师说,百分之八十都是留守儿童,父母好几年不见一次面;剩下百分之二十,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么住在同村的亲戚家,要么由爷爷奶奶带大。
这里信息闭塞,孩子们都没出过大山,但是不妨碍他们想见山外的世界,不妨碍他们在无数个日夜幻想以后的生活。
他们出身不好,但都非常非常乐观。
听到“林老师”这叁个字,孩子们表现得很激动,这是华老师经常挂在嘴边的名字。
刷学校墙的时候,华老师告诉他们要感谢林老师;搭篮球框的时候,华老师告诉他们要感谢林老师,学校拥有图书室的那天,华老师也说了一样的话。
孩子们想象力丰富,他们曾经把“林老师”欢想成为了一个胡子很长,头发也很长的老爷爷。
但是没想到林老师是个大姐姐,非常非常美丽的大姐姐。
林今言听着孩子们用普通话一一介绍自己,她在心里默默记住大部分孩子的名字和脸,最后一个孩子介绍完,林今言鼓了鼓掌,她的视线转到了孩子们的书包上。
形态各异,有些甚至还没有。
林今言跟华老师说了一下,两个人一起把书包拎过来了。
书包发到每个孩子手上,孩子们爱不释手,仿佛得到了珍宝。
最后一个小女生,扯了扯单膝蹲在地上的林今言,林今言转过头笑着看着她:
“怎么了,富清?”
没想到会被记住名字的富清对林老师好感倍增:
“林老师,谢谢你。”
面前的小姑娘脸颊消瘦,眼睛却很亮,林今言拂去她脸上的发丝,摸摸她的头,笑得很温暖:
“不客气。”
林今言和孩子们通过书包彻底拉近了距离,华老师最后和她商量,让她带语文和英文。
华老师本科毕业,也是苦地方出来的孩子,没有什么良好的英文环境,因此英文口语部分差一些。
林今言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她翻阅了一下教材,问了问进度,就回房间备课,为下午做准备,学校加她一共四位老师,除了华、刘老师外,还有一位闫老师,林今言也都见了。
闫老师本命闫临冬,原本是个背包客,偶然一天来到大山,就被吸引留了下来,后来他告诉林今言,他也和这里的部分孩子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寄人篱下,很能共情。
林今言很受触动,华老师也是放弃了外面学校的橄榄枝甘愿扎根在此,刘老师也是因为舍不得家长而不曾远去,闫老师,一位异乡的孤鸿,也终于找到了可以栖息的树枝。
我要变成什么样的人?
一个发挥着小小的光芒的人。
林今言把这句话写在了墙上。
或许是山里的孩子太热情,或许有了信念作为支撑,林今言努力在适应这里的生活,也不会在看到旱厕时下意识生理不适。
快递到的那一天,她正对着镜子绑头发,考虑要不要借把剪刀把头发剪短。
她出门碰到闫老师,问怎么取快递,闫老师告诉她快递只能中转到镇上,路很远,他骑出来自己的叁轮车,也是村里唯一的一辆,说他去给她取。
林今言推辞不过,再叁感谢,闫老师笑起来牙很白:
“我这叁轮车就是为了取快递的,村里都是阿爷阿奶,有时候孙子孙女寄快递来了,老人家走好多路麻烦,我就干脆买了辆叁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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