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程江海满怀心事地出了门,程江水蹙着眉梢,踌躇片刻,似乎对程江海的古怪反应有点疑惑,扭过头来询问着程家安。
“爸,江海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自从听了程江海的一席话,程家安的心神就没稳定过,此刻女儿的疑问更是让他神情黯然,唏嘘地叹了口气,说道:“从你妈病倒了,江海这两年的变化让我有点搞不明白了,这孩子的心思是越来越重了,跟以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程江水脸色微苦,眉宇间带着几分惆怅,轻声地道:“是啊,江海现在总喜欢一个人发呆,心里搁着事也不爱跟我们说。我琢磨着,江海心里头还内疚着呢,到现在都不肯原谅自己犯下的错。”
“哎!”
程家安忧愁地叹了口气,打眼看着女儿,抽了抽嘴角,犹豫地说道:“他今天跟我说不想读高中了。”
“为什么啊?”程江水脸色骤变,凤眼也瞪了起来。
“他想着早点出来挣钱呢。”
程家安垂下脑袋,一阵阵地心烦意乱,想到儿子询问着电视机的去处,叹息道:“哎,不说不等于心里不明白啊,这孩子其实啥事都清楚。”
程江水双眸微沉,蹙眉思索少许,上前柔声说道:“要不……要不我回头和他聊聊,这马上就要中考了,精神不集中咋能考的好呢。”
“也好吧。”
程家安怅然地点了点头,接着紧锁着眉梢,沧桑的脸颊带着几分怜惜,勾动着僵硬的嘴角问道:“嗯……江水啊,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酒厂里洗瓶子呢?”
“啊!”
程江水神色顿时有些慌乱,眉目如画的脸颊带着几分惊讶,满腹狐疑地问道:“爸,你怎么知道的?是……是江姨告诉你的?”
程家安并没有将程江海直接抖落出来,而是黯然地叹息道:“哎,这事你咋不跟我说呢?”
程江水俏脸微红了一下,说道:“爸,没事,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嘛,出去打点工也不累,还能贴补点家用呢。”
“哎,是爸对不起你啊!”程家安心绪郁结地说道。
“爸,你又说这话了,我没事的。”程江水嗔怪地瞪了瞪星眸,劝慰道:“这些都是暂时的,等着江河、江海都学出来了,家里的担子也就会轻点了。”
程家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话题一转,询问道:“亦安那边干得怎么样啊?”
程江水轻轻地点点头,柔声道:“他那边挺稳定的,档案馆么,也就那点事,每天就是到点上班下班,平平淡淡的,也说不上个好歹来。”
程家安蹙了蹙眉梢,显出几分忧虑来:“我担心的就是这,年轻人都是有追求的,亦安更是这样,那么高的学历窝在个档案馆里,时间长了肯定会觉得憋屈的。”
“这……”听着父亲的担忧,程江水俏丽的脸颊上也带着几分愁色,喃喃道:“我倒是没察觉到,平日里他还是挺开朗的。”
程家安抿了抿嘴唇,语气中带着三分提醒:“人啊,就怕个时间磨,磨着磨着就找不到原来的自个了。这方面你要多开导开导他,爸是过来人,一个岗位上待久了,很容易消沉的。”
虽然木讷低调,但程家安也是从大风大浪里摔打过来的,经历的多了,对于人情世故也看得透彻,现实经验还是很深厚的。无怪乎人们都说家有一老如同一宝,说问题总能一针见血。
听着父亲的谆谆教导,程江水也似乎有些明悟,乖巧地点头应声道:“嗯,爸,我知道了。”
“哎,那我上班去了。”程家安呼出一口浊气来,拍了拍膝盖,缓缓地出了门。再多的烦恼都得暂时放到一边,日子还得慢慢地苦熬下去。
看着程家安拖着老态龙钟的步伐离去,对于他的告诫之词一直都在程江水的脑海里盘旋着,一种莫名的担忧随之从心底涌起,让她久久地呆滞在原地……
档案馆里,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何亦安一个人独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啃着手里冰冷的馒头,一边在纸上窸窸窣窣地书写着。姜南顶着一头的雪沫进来,接着一阵扑扑打打。看着何亦安这么早就来到办公室,很是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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