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亦安入职档案馆的事情,可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暗流在地底激烈地涌动,岩浆在石缝里不安地穿行。即便是何亦安没有主动告知,这一消息用不了多久,就被远在兰州的杜婉玲得知了。
可想而知,得知情况的她是多么的愤慨不已,不用怎么琢磨她就知道这绝对是何伟国的手笔。
他为什么这么做,其意图不言而喻。
那是要让何亦安知难而退,用最残酷的现实给何亦安好好上一堂人生的大课,这其中,教训的意味远大于教育。
一个字:狠!两个字:真狠!三个字:恨绝了!
只是杜婉玲实在是想不通,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如此这般的下作,是愤怒透顶带来的理智丧尽,还是心胸狭隘导致的精神分裂,可哪一种缘由都不该如此决绝卑劣啊。
于是,杜婉玲一大清早就匆匆来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久久的怒不可遏,胸膛激烈地起伏着,冷冰冰的眼神盯着桌前的电话,在稍稍压制着怒火后,拿起了电话打给何伟国。
“是我,杜婉玲,我想问问你,何伟国,亦安被安排到档案局是你在其中作梗吧?”
“是,我是安排的!”
何伟国毫不遮掩、直言不讳地回答着,言语间带着森森的冰冷,像是一把把风刀霜剑,直戳心房。
杜婉玲狠狠地咬着牙关,心中的无尽怒火转换为决绝的斥责:“何伟国,你简直是丧心病狂、龌龊到家了,亦安是你亲生儿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何伟国冷漠声音传来,让人不寒而栗:“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是死路一条!”
杜婉玲的心完全地揪扯在了一起,苦痛难当,绝望地嘶吼道:“你就指望用这些卑劣的手段让亦安回头吗?他会吗?你就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你的孩子,你这么做,他只有更加痛恨你、远离你,你明不明白?”
“哼!我不了解他?”
何伟国冷哼了一句,声音逐渐拔高起来,眼眸像是被激怒的疯牛,射出道道血红,一股股难掩的戾气从电话中传来:“为了一个程江水,为了一个程家安,他连老子都可以不认!他不是要去吃苦吗?那就让他吃个够!让他睁眼看清楚,谁才是能给他带来希望的人!那不是程江水,不是程家安,也不是你,而是我!”
听着对方响彻九霄的怒吼,像是性格扭曲的前兆。
杜婉玲沉默了,死寂了!
一遍又一遍地给予对方悔改的希望,可每一次都是绝望颓败的回来。心伤得太透,就如凌迟极刑般的痛苦,让她恨不得将“何伟国”这三个字从自己的生命中,甚至是记忆中统统抹除掉,一丝一毫的关联都不想再拥有。
也许是迈出了最后的一步,将最后的一丝奢望化作齑粉,杜婉玲痛心疾首地说道:“何伟国,你就觉悟吧!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再去伤害任何人了,你已经完全抛弃了本该珍惜的东西。在你眼里现在只有利益、只有权势、只有市侩,却独独没有了你该有的情感,你自己看看你的身边,你还有谁啊!”
说完,杜婉玲伤痛地挂掉了电话,呆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地留了下来。最后的忠告说了出去,也彻底敲响了这个家庭溃散的暮鼓丧钟。
而在远在福厦何伟国的办公室里,他怒气冲冲地扔掉电话,拿起桌上与何亦安的合影相框狠狠地砸碎在地上,嘴角不断地抽搐着、嘶吼着。
“我没错,我能有什么错?错的都是你们,是你们!!”
从这一刻起,何伟国的内心彻底地扭曲了。
婚姻的失败还在其次,最要命的是自己从一开始就给予厚望的独生子,传继何家血脉的唯一后人,完完全全地背弃了自己的志愿,决然远离。
正如杜婉玲所说的那样,无论自己身上带着多少的光环,官做的再大,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没有人自豪你的成就,没有人分享你的成功。妻离子散,寡人一个,这不是一种登高绝顶的傲气和豪放,而跌入另一侧深渊后的枯寂与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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