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文凭着高大结实的身躯,带着女儿挤到前头看热闹。眼见马车就要经过他们,寒梅突然道:“阿爹,放我下来,我要小解。”
寒文闻言,连忙将女儿放下。望了望附近,到处都是人,要到哪里去小解啊?
这女儿从小就会给他惹麻烦,偏生她娘又只留下这个祸胎。
“到巷子去,那儿没人。”寒文催道。
寒梅不让寒文跟,笑道:“我去去就回来,阿爹你别乱跑,否则回来找不到你,我可不管。”
说完便一溜烟的钻出人群,快得让寒文来不及反应,只隐约有股不好的预感。
寒梅一离开寒文的视线,便跑离人群聚集的地方,准备她的计划;事关以后他们谁当老大,她是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以后她就得听那只笨牛的命令了。
周济民一家的马车在民众夹道的欢迎下,只得以缓慢的速度往前移动。
寒文也看到辞官的周丞相,还跟他握了握手,心想女儿没福气,偏在这时候要小解,殊不知寒梅正计划着一个足以令他将她禁足十天以上的坏事。
好个容易脱离了人群的包围,马车速度稍稍增快,不料路口却突然冲过来一个小孩,吓得前头的马匹扬起了前蹄,差点踏死冲过来的孩子,幸亏马车夫及时控制住马匹,那孩子才没惨死马蹄之下。
寒梅差点没被吓死了,这怎么跟她计画的不大一样?惨了,这下不被阿爹骂死才怪。
才刚坐进车厢中的周济民又钻出来。“怎么回事?”
“老爷,这孩子刚刚突然冲出来,吓着了马儿。”车夫答道。
看见跌坐在地上的孩童,很快便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他连忙下车问道:“孩子,你没事吧?”伸手想扶起寒梅。
寒梅愣愣地任周济民将她扶起,而脚踝传来的刺痛让她低呼出声,“好痛。”
周济民低首一看,发现他的脚踝红肿了一大块,连忙将他抱进马车,唤儿子道,“访烟,快帮这孩子看看。”
周访烟正觉得奇怪,见是个孩子,戒心也减了一半,看见他肿得有如馒头大的脚踝,连忙拿出一瓶药膏来。
“恐怕是扭到了。”他脱下寒梅的鞋,将药膏抹在他脚踝上,慢慢地替他推拿。
周氏见突然出现一个眉清目秀的孩子,又看她因怕痛而皱起的小脸蛋,怜惜之心大起,不禁问道:“小姑娘,你打哪儿来的,怎会突然冲到马车前呢?”
小姑娘?这明明是个小男孩呀!周济民和周访烟同时在心底产生了疑问,周济民看向池的夫人,周访烟则停下推拿的动作,仔细审视起眼前的孩童来。
真是个女娃儿!只怪她一身男孩装扮,略嫌英气的两道眉将她的性别给混淆了,况且又是个小孩子,不能怪他先前的错认。
“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寒梅睁着骨碌碌的一双大眼,也盯着眼前的少年看。
她没有听见周大人的问话,大大的眼睛里只映人一个人的身影。
“你叫什么么字?”周访烟不答反问。
“寒梅。”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姓寒?这姓倒是少见。
周济民与妻子面面相觑,觉得儿子的举功有点奇怪,决定在一旁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寒梅,我叫周访烟,访是访客的访,烟是烟雾的烟,记清楚了吗?”他温柔地笑问。
“我为什么要记清楚?”她直率地问。
这正好也是周济民夫妇的疑问,访烟在打什么算盘?
“因为我已经记清楚你的名字了,所以你也要记住我的才公平。”他一副理所当然地说。
“喔。”寒梅似懂非懂。
周访烟笑了笑,转向他的母亲讨了根钗子,插进寒梅束起的发中,引来周济民夫妇的惊讶不已。
访烟可知他在做什么?将发钗插进女孩的发中,可是意谓着他已选定这名叫寒梅的女孩为他的妻!
他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但,也太快了吧?他们不过是初次见到这名女孩啊,连她的身世背景都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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