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目光在众人身上打着转儿,很快找着了叶畅。
叶畅面色平静,向她使了个眼色。
现在的情形,若是叶畅被视为娓娘的同伙,那么很可能要一起面临牢狱之灾。而且看霍仙奇的样子,此案甚急。
娓娘却没有理解叶畅的意思,在她看来,是叶畅不管自己死活,还向自己挤眉弄眼调笑自己!
这让她的心中生出怨愤来。
不怪她这样想,对于唐人,她真是一点信任也没有。即使是想着凭借叶畅的才华来帮助自己的部族,可是在心底,娓娘依然是不信任叶畅的。
不仅是她,与她同行的那些蛮人,也是不信任叶畅,在他们心目中,他们落到这个地步,唐人要负很大的责任,甚至可以说要负主要责任。
正是唐人的背信弃义,才令南诏坐大,得以吞并越析诏。
故此这一路来时,他们对叶畅貌似恭敬,实则不逊。也正是因此,俩边才会分开住宿,以免冲突。
“叶畅,你这汉狗,果然背信弃义!”一个蛮人大叫起来。
叶畅眉头一皱,这些蛮人当真奇蠢,既然看不出如今的风色!
不待他说话,那蛮人又指着叶畅:“我们与你同来,你别以为我们出了事情,你便有什么好!”
这话一说,那边霍仙奇顿时转向叶畅。
原本审问一群蛮人,霍仙奇觉得很是棘手,弄不好就要闹出什么外事纠纷来。而叶畅既是与这些蛮人同行,那么有什么事情,问他就是。
“叶畅,你是何方人士,为何会与蛮人同行?还有,你瞧见了什么,都一一给本官说来!”
其实,霍仙奇此刻已经回忆起叶畅是何人了。毕竟去年,叶畅在长安城中还是很出了一回风头。
可对叶畅与玉真长公主等人的关系,他却不是非常清楚,言语之中,自然就不客气。
叶畅只有苦笑:猪队友,乃是世上最可怕的人物之一啊。
“某来长安……”
不待他说完,霍仙奇已经厉声喝斥:“汝何许人也,本官问案,安敢不跪!”
叶畅见他眼中凶芒闪动,显然要拿他当杀鸡骇猴的那只鸡,当下道:“某虽布衣,却蒙天子赐金还乡,不敢随意跪人!”
这便是自抬身价了,霍仙奇早就记起他是谁,可是人与人之间,就是有瞧不顺眼的。象霍仙奇,总觉得叶畅是平民百姓,又没有什么官宦出身的祖辈,见着自己不主动跪,实在是大不恭敬。
“哟,不敢随意跪人?”霍仙奇冷笑了一下,天子离他这个县尉有些远,不过既然叶畅不想跪,又搬出了李隆基,那么就从其所愿:“拖下去,不要他跪,掌嘴十下,以惩不逊!”
叶畅顿时被推了出去,杜甫慌忙出来想要求情,霍仙奇却是理都不理。
不过就在这时,叶畅瞄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他顿时大叫起来:“某与京兆尹韩公有旧,汝等休要无礼!”
此处属于万年县管辖,而万年是京兆治下,叶畅搬出韩朝宗的名头,倒是还有些用处。那差役头目愣了一下,原本准备抽来的巴掌便收了回去,而叶畅望见的那身影也看过来,然后“咦”道:“竟然是叶郎君!”
那人乃是韩朝宗的一个幕僚,姓卞,名侃,字君和,当下挣开差役,上前行礼:“君和兄在此,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位便是创足球戏的叶十一郎,尔等休得无礼。”
那卞侃见叶畅还被差役所围,忙上将招呼叶畅道。差役们认识他,向着霍仙奇望去,卞侃对霍仙奇拱了拱手,颇为居傲:“霍县尉,叶十一郎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看卞某薄面。”
霍仙奇可以不理会杜甫的求情,却不敢得罪这位韩朝宗座前的红人,因此淡淡地道:“既是卞郎君求情,便寄下这顿耳光。”
叶畅指着杜甫诸人道:“都是我的同伴,还劳君和兄一下。”
卞侃看了杜甫诸人一圈,然后又看了看叶畅,一咬牙:“行,有事情某就替叶郎君担着了。霍县尉,这些人当无大事吧,也请烦劳让他们过来。”
霍仙奇心中火起,这卞侃并无官职在身,只是因为韩朝宗赏识,就敢在他面前指手划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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