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在东京时,展昭大哥和卢方兄长都告诉我说北侠是个特好的人,让人满意,当时,我还不相信,谁知果然真是个做事周全的人。仔细想来,全是我自做聪明,弄巧成拙,使事情麻烦了。”
他翻来覆去,如何睡得着,约只有两个时辰迷糊了一阵,就到了五鼓,白福起来,收拾了行李马匹,到了柜台上,算清了店房费用,主仆二人就上路了,直奔茉花村而来。
这一天来到茉花村,二人十分高兴,五爷先叫白福去回禀,自己乘马随后行走。离庄门还有几十米,就见不少庄丁分列在路的两旁,白福上前一询问,庄丁告诉他,丁员外二人已在台阶上面立等好久了。
白玉堂骑马来到,一眼认出了丁兆兰、丁兆蕙兄弟俩。玉堂连忙下马,小僮自福接过,丁大员外迎上来,五爷抢走几步,口称:“大哥,久违了,久违了。”
员外询问五爷:“贤弟一向可好?”二人双手紧握,问寒问暖。丁兆蕙在一旁垂手而立,似仆人迎接主人一般,口称:“白五老爷到了,恕我等未能远远迎接虎驾,多多有罪。请老爷到寒舍用茶吧!”
白玉堂觉得此人也太客气了,自家兄弟,何必拘礼,于是对丁兆蕙员外:“二哥讲话真是好玩,这等客气,小弟如何担当得起。”五爷伸手抓住兆蕙的手,表示衷心祝愿,和深深谢意。
两位员外左右一边一位,陪着白玉堂往内院中来。到了待客厅,玉堂先向了员外的老母请了安,然后回归座位,上得茶来,细细品味,丁兆兰问候了开封府众朋友好,又感谢小妹成婚之时,在京师众英雄款款深情,此情不仅展昭要报,丁府也是难忘,所以开封府来人,丁母欣然要见见,看有否女儿消息。
待大家感情已十分融洽,丁二爷问白玉堂说:“今日是哪阵香风把护卫老爷吹来了,真是蓬荜生辉,柴门有庆。白五爷是专程看望我们,还是另有别的事情要办呢?”
本来是正常的客气之话,却问得五爷面颊红了起来,这话已接触到白玉堂与丁二爷两人之事,五爷自知理亏,能不红颜?
丁大员外唯恐兆蕙的话已出口,白玉堂脸上下不来,连忙瞅了二爷一眼说:“弟兄们许久不见,先不说正经的,问这个干什么?”
白玉堂到底是天子脚下当差之人,个性豪爽,对大家言道:“大哥不要替二哥遮饰,本是小弟理短,无怪二哥恼我,是在去年被擒之时,我连穿的衣服都是二哥照顾,这自不当忘,后来小弟上京受职,打算告假回来看望致谢,谁知我大哥卢方因我是初受新职衙,不准我动身。”
丁二爷听了,觉得白玉堂果然能找借口,其实心中也并不在意,有心帮助人,何必非要人报答呢,于是兆蕙就说:“我问五弟,你纵然不能来,在该写封信差个人来,我听见也好欢喜一场。可为什么连一纸文书也没有呢?怨不得我们挂念你许久。”
白玉堂见兆蕙咬住不放,只得陪笑说:“这没写信是有原因的。小弟原要写信来着,后来因接了兆兰大哥的书信,言明要亲自送伯母和妹子上京,完成展昭大哥结婚之事。我想迟不了几天,大家就可以见面,还写什么信呢?若是真写了信,恐怕二哥又说:”白老五尽闹虚文假套了。‘左右都是我的不是,由此看来,小弟唯有伏首认罪了。“
丁二爷听了玉堂的话,心中暗想:“白老五他竟长了学问,比先前乖滑多了。别的不说,且看他下面这宗事怎么个说法。”兆蕙回头吩咐家人摆酒,白玉堂也不推辞、谦让,自己先在上面坐了。
丁氏伯仲左右相陪,推杯换盏,话题十分热闹。饮酒中间,两位员外问白玉堂说:“五弟此次是官差还是私事呢?”
白玉堂知道这已是正经事了。就放下酒杯对大家说:“不瞒二位仁兄,这次出来实是官差,然而其中有许多原委,非要二位员外帮助不行,不知当讲不当讲?”
丁兆兰听了说:“你有用我们二人之处,可以详细说来。”
白玉堂便把倪太守与马强一家,如何告到京城,又供出北侠,现在大理寺受理此案,文彦大人奏明皇上,要北侠回庭作证,小弟奉旨特为此事而来,这些实情一一说出。“
丁二爷问白玉堂:“五弟可见着北侠没有?”
白玉堂回答说:“见是见过了,只是——”
兆蕙一副好奇的口气问道:“既见过,就该没有问题了,谅北侠有天大的本领,也不是五弟对手,拿住他随你进京自不待言吧!”
白五爷面带难色说道:“二哥差矣!小弟原先也是这么想,谁知事到头来不自由,不知人家之末技也都是绝技。惭愧得很,一交手,小弟便输与他了。”
丁二爷故意诧异地说:“岂有此理!五弟焉能输与他呢?这话愚兄不信。”
白玉堂只得将自己与北侠比试,彻底输了,欲寻死又有北侠解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又照北侠的交待对丁氏伯仲说:“如今求二位见台将欧阳已请来,哪怕小弟央求他呢,只要他随小弟赴京,就是小弟的福气了。”
丁兆蕙说:“如此说来,五弟竟不是北侠的对手了。”
白玉堂说:“确实是这样。功夫是硬件,不好拿话语比较,我确实输与北侠了。”
丁二爷又说:“你可佩服北侠吗?”
白玉堂说:“我不但佩服,而且感激,就是小弟此来贵庄请求帮助,也是北侠教于我的办法。”
兆蕙听了,连声赞扬叫好,对白玉堂说:“好兄弟!丁兆蕙今日也佩服你了。”
说完又向里间高声喊:“欧阳兄,你也不必藏着了,请过来见五弟吧!”
话音刚落,从屏风背后走出三个人来。白玉堂定目一看,前面走的就是北侠,后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最后面是个年幼少儿。白玉堂别人不怕,一见北侠连忙出座,问候北侠说:“欧阳兄几时来到?”
北侠回答说:“昨晚才到。”
白玉堂心中暗想:“幸亏我实话实说了,不然又得丢人一次。”五爷见有二人不认得,就问北侠:“这两位是谁呀?”
没等北侠回答,丁二爷就说:“这一位叫智化,绰号黑妖狐,与劣兄有世交。智化的父亲与家先父是同僚,最能谈得来。”
黑妖狐智化拖着徒儿说:“这是我的小徒艾小虎,孩子过来,见过你白五叔。”
艾虎上前行礼,年纪虽小,机灵活泼,伶牙俐齿,白玉堂拉了他的手,细看一番,连声夸奖,大家重新就座。北侠坐了首座,其次是智化,白玉堂,又其次是丁氏弟兄,下首是艾虎,大家欢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玉堂又提请北快到京复命之事。北侠慨然应允。丁兆兰、丁兆蕙又嘱咐白玉堂要照顾好北侠一路饮食行居,五爷记牢在心。大家畅谈,彼此以义气相投,披肝沥胆,各明心志,小虎与北侠已有父子关系,大家看待北侠与智化面子,没有人不亲他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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