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危怀风果?然从?岑雪那儿弄来一盒胭脂,要先?扮一回,看看效果?。顾文安看热闹不嫌事大,打开?胭脂盒,拈来一指头?细搓:“不错,粉质细腻,覆盖力强,涂上脸后必然肤若凝脂,光华衬人。殿下,您的风采怕是要被抢走?了。”
王玠丧着脸,不予理会。顾文安撸起衣袖,径自帮危怀风涂脂抹粉,折腾半晌,愁眉不展。
“不成呀,将军。这粉在我这儿还能盖一点儿,往您脸上一抹,炭上铺雪似的,越铺越脏啊。”
“你?让开?。”
危怀风搡开?他,用丝绵扑在胭脂盒里猛蘸,接着往脸上猛敷,铜镜里映出来的脸果?然越来越来越“脏”,并不是想象里的雪白,而是一种类似发灰的颜色。
危怀风皱眉。
王玠耷拉眼皮看着这一幕,咽下一口浊气,起身?走?来,抢走?危怀风手里的胭脂盒。
危怀风抬头?,脸似一盆被水浇灭的炭,眼里苟着火星,亮光闪烁。很威武,也很滑稽。
“文安,”王玠无奈开?口,“取些白面、鸡蛋、蜜浆、牛乳来。”
顾文安先?是一怔,旋即了然,奉命离开?。危怀风屈膝坐在案前,仰着脸一笑。
“非要如此?”
“梁王是谋害家父的最后一个?元凶,我想手刃之,为父报仇。”
危怀风坦然无畏,“殿下就当全我私心。”
王玠哑然无言,沉吟良久,走?至危怀风身?侧坐下。
当天,顾文安取来王玠吩咐的一应物品,坐在案前,平生第一次近观那神乎其神的易容之术。
危怀风、王玠皆是五官极为精致的美男子?,肤色一改、胡须一粘,便已有了六分神似,待王玠为他调整脸型,改换发饰,相似度陡然增至八分,若非极亲密之人,根本瞧不出差别。
“殿下果?然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危某五体投地。”
危怀风凝视着铜镜里的脸,相当满意。
顾文安也大开?眼界,意犹未尽:“殿下,您也扮扮危将军呗。”
“取一口铁锅来。”
王玠一本正经?。
顾文安呆怔。
危怀风咧唇笑:“够否?要不多取两口,擦厚些,也省得关键时候露馅。”
王玠心想这人可真是三斧头?砍不入的脸,厚度惊人,斜乜他一眼,接着用蜜浆、蛋清以及胭脂等物研制人面。
危怀风看他受气媳妇似的,更笑得爽快。王玠心里毕竟有气,被那笑刺得耳痒,借机揶揄:“令尊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介美男,无论如何在沙场摔打,都有一身?玉肤,为何你?偏偏黑成这样?”
“我像我娘。”
危怀风满不在乎。
“看来是祖传的肤色,危将军也改换不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岑姑娘玉肌雪肤,怕是也与令尊一样,要浪费了。”
王玠杀人诛心。
危怀风收住笑,听出一种被诅咒的恐惧感?,顾文安在一旁捂嘴,笑声“咻咻”地漏出来。
“笑什么?”
危怀风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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