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假惺惺地商业互吹一阵,互相推拉几次,安德烈还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晚饭的活动安排。
“克劳斯从中国运回来十盆昙花呢,”安德烈憋不住了,先一步告诉景玉,兴奋极了,“预测今天晚上会有花朵开放,我已经做好准备——”
“安德烈,”克劳斯打断他,问,“你今天晚上不是还要和父母一起庆祝橄榄球比赛结束吗?”
安德烈想都没想,回答:“啊?什么比赛?那个不是早就——”
话说到这里,他与克劳斯对上视线,瞬间噤声。
克劳斯转动着手上佩戴的戒指,正用那双绿色的眼睛沉静地注视着他。
佩戴红宝石戒指的手指上,还有一点点茧子。
那是拿枪时留下来的。
安德烈喔了一声,他说:“是的,糟糕,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景玉好奇极了:“什么橄榄球比赛?不是在上周吗?”
“这个不重要,”克劳斯不动声色地开口,他转移话题,“景玉,或许你想去看看一些来自你故乡的花朵?”
景玉欣然应邀。
在德国,牡丹的花期分为三个时间段,早一点的,会在5月中旬开始开放,有一些中间的,则会在5月中旬至下旬,最晚的一批牡丹,也会在6月初开放完毕。
克劳斯的母亲喜爱牡丹,在埃森庄园中,也有一大片专门用来培育牡丹的地方,一大片牡丹的花园。
克劳斯耐心地向景玉介绍庄园的历史。
“最初的庄园是在1803年建造而成的,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大的面积,大部分都是私家森林,”克劳斯详细地告诉景玉,“时间久了,又经历过十几次修缮和重建。在1913年、1998年都重新、大面积地进行了建造和修缮,你现在看到的很多东西,都是祖先们历代的改造。”
景玉喔了一声。
埃森家族比她想象中存在的时间更久。
克劳斯为她举例子:“比如,你刚刚看到的牡丹,是父亲为纪念母亲修建的。”
景玉感叹:“真浪漫呀。”
克劳斯领着她:“玫瑰园圃,是祖父为了祖母修建的,因为她喜欢用新鲜的玫瑰花瓣泡澡。”
景玉夸奖:“真贴心啊。”
克劳斯补充:“热带温室花园,曾祖母喜欢斯里兰卡——喔,那时候还被称作僧伽罗王国,里面有许多从斯里兰卡移植过来的植物。”
景玉衷心地说:“好奢侈。”
克劳斯继续介绍:“前面,有一个仙人掌园,因为曾曾祖母喜欢食用仙人掌。”
景玉:“真……嗯?”
她勉强:“好胃口。”
“再往前,有一些荆棘园,因为修建荆棘园的曾曾曾祖母喜欢用荆棘抽——”
说到这里,克劳斯顿了顿,镇定地问:“好了,景玉,你有特别喜欢的植物吗?”
景玉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刚刚说到哪里了?继续啊?你怎么能在最令人兴奋的地方停下呢?我就想知道这个。”
克劳斯转移话题:“我们还是换一个吧。”
事实上,景玉看到过克劳斯祖辈们的画像。
这些画像并没有如剧中演的那样、挂满整个城堡中、楼梯侧面,而是都被妥善地安置在城堡主楼的第四层走廊上。
克劳斯先生的祖先们都拥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子般的头发,唯独克劳斯的母亲,有着蜜糖棕一样的卷发。
这些古老的油画将他们的神韵捕捉下来,埃森家族的历代家主大多都有一股傲慢之气,画家笔下,这些先生们一个比一个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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