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合约时间将近,她的心脏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焦灼感。这种焦灼放在昨天就成了一种发泄,景玉说不出自己昨天到底是以什么心态去咬了克劳斯先生。
佛爷爷保佑,希望他老人家的肩膀并没有受伤。
景玉记不清楚了。
克劳斯先生显然并不在意这点,他顺着景玉的话温和向她道歉。
事实上,两人心知肚明,昨天景玉没有使用任何一个约定好的词汇。
下午,一位亲切和蔼的教授打电话给景玉,询问她是否有意向申请继续读研究生。
想要申请的话,现在准备材料也来得及,从夏季学期开始读。
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克劳斯就在旁边,他在督促景玉的语言学习情况。景玉一开始想离开,出去接听,但是克劳斯先生将她重新按着坐了下去。
就在他的视线中,景玉听完了整个电话,她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礼貌地说自己想要考虑一下。
通话刚刚结束,克劳斯就说了:“我希望你能继续读。”
景玉拒绝了:“不要。”
她全神贯注地辨认着法语,头也不抬:“以后再读也一样。”
克劳斯顿了顿,他问:“小龙宝贝,你毕业后有计划吗?”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谈毕业计划这个问题。
或许因为牵扯到合约到期这件事,两人避免谈这个话题,似乎就不会面对很可能会发生的争执。
克劳斯坐在旁边,他问:“你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够提供一些帮助。”
景玉警惕地看着他:“不需要我付出什么吗?”
克劳斯笑起来:“就当是送你的毕业礼物。”
景玉想了想:“计划啊?毕业后先回国看看情况,如果国内市场前景不错的话就大力推广我的啤酒品牌,争取三年内北上广买房,五年内北上广各两套房,等事业差不多了再选纯情男大学生,咳,这个还是算了,男人都靠不住,为男人花钱没有好下场……”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转身看着面无表情的克劳斯。
景玉快乐地说:“如果您现在想资助我达成三年内小目标,我也不会介意的!”
克劳斯优雅地站起来,礼貌回应她的梦想:“当我没说。”
因为生意需要,景玉以后大概率会接触到一些法国客户,也避免不了和那边的一些酒厂打交道。
很多法国人都有种奇怪的骄傲感,他们以说法语为荣。在很多时候,即使懂英文,他们宁愿听人讲磕磕绊绊的法语,也不肯选择英文继续交流。
也正因此,景玉才不得不从头开始学起,掌握一门新语言。
她在房间中苦读学习的时候,克劳斯去书架上拿书,不经意间瞥见一叠细心地夹在一起的资料。
大概是不小心被碰掉,也或许被风吹掉,现在这一份资料就安安静静地躺在书架下面。
克劳斯手顿住。
他想将这份资料放好,无意间看到上面的名字。
这是一份申请表。
一份往曼海姆大学递交的研究生申请表。
上面有着熟悉的签名。
Jemma。
景玉。
她想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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