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静坐在屋内,推着轮车靠近道:“这是要出门吗?”
面对李忱的疑惑与不解人意,苏荷停下手,有些幽怨道:“难道我就不能打扮打扮,给自己的夫君看吗?”
李忱看着苏荷的双眼,呆滞了片刻,不等李忱说话,苏荷遂起身,一把坐在李忱身前。
低头挑起李忱的下颚,认认真真说道:“我既可为士,为知己者死,同样也可以为悦己者容。”
夹腰而坐,让李忱瞬间红了脸,苏荷随后俯下身埋怨道:“你数数,自打成婚后,有多少日是重逢的,又有多少是离别。”
“阿珺一直在长安,与我分离了这么久,难道就不想我吗?”
“我可是…”苏荷抚摸着李忱的脸庞,满眼担忧的说道,“快要担心死了。”
暮春的风吹过北方的高山,冰雪消融,溪流顺着山间的沟谷流出,林间的小鹿,在溪边低头饮水,饱尝甘泉之后,欢呼雀跃着蹦蹦跳跳的进入了密林深处。
“也快,”时隔多年终于重逢,让饱尝思念之情的苏荷很是激动,“想你想得要疯掉了。”
苏荷的话,深深触动了李忱,“怎会不想念呢。”
李忱伸出手搂住了妻子,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苏荷用双手勾着李忱的脖颈,多年积攒的思念,在久别重逢的这一刻终于无法压抑,分离后的补偿,便是这一场抵死缠绵。
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互说衷肠与思念。
暮春时节的风,带着些许夏意,它穿过北方的大山,向南方的平原席卷。
春潮过后,渭水暴涨,从山间溢出的溪水犹如洪水猛兽,哗啦啦的注入河床,滋润了干涸已久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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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德二年春
长安城就像围绕它的八水,在新帝的治理下,散发着勃勃生机。
先帝冤杀的武将被一一平凡,其后人也都因恩萌而入仕,不到半年,各方忌惮宦官谗言的割据势力便纷纷归附朝廷。
由于李淑已近而立之年,与皇后崔氏成婚多年,却一直无嗣出,一个新的难题再次摆在了皇帝跟前。
宗室、群臣皆知皇帝与孝真大长公主之事,只是碍于孝真大长公主有辅佐之功,故而无人敢有说辞,然而皇嗣事关国本,国本未立,则众心不安,于是纷纷上奏请求纳四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填充后宫,繁衍子嗣。
当初娶一个崔氏,李淑都是百般不愿,认为自己会辜负了女儿家,而今群臣要求再立妾侍,李淑又怎会愿意。
于是便在常朝的宣政殿上,当众驳回了众臣。
国本未立,宗室诸王虎视眈眈,同时也会因觊觎储君之位,而形成党羽之争。
宰相们见无法劝说皇帝,遂一同至光顺门外上表于皇后。
李淑虽与孝真大长公主有闲言传出,但是群臣也知道,帝后关系和睦,皇帝对于皇后这位原配妻子也是极为关照。
群臣便想让皇后以结发之妻的身份劝谏自己的夫君纳妾,不但解决了皇家的隐忧,还能获得贤德之名。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不光天子不同寻常,就连这位出身世家的皇后也是不同于其他普通内宅妇人。
“皇后殿下,陛下自东宫时便已成婚,而今过去多年,宫中尚无嗣出,皇嗣事关国本…”
“国本?”
崔氏打断了门外众臣的话,“陛下正值盛年,何来子嗣之忧,诸卿多将心思挂于国事上,岂不更好?”
群臣还想说什么,崔氏又道:“陛下才登基不过一载,国家久经战乱,所以陛下才一心埋头于政务之上,为的就是天下百姓,陛下心中有民,诸卿也应是。”
“再者,先帝两朝,皆因沉迷女色而致国乱,诸卿得遇陛下,难道不是得遇明主?”
沉迷女色与不近女色,总有人抓着不放,因为群臣渴望的是圣贤之君,崔皇后并不喜欢这群虚伪的儒生。
众臣被崔皇后怼得哑口无言,于是打消了劝谏皇帝纳妾的念头。
——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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