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善见傅璆琳上道,心中窃喜不已,随后又叫来俘虏的胡姬陪侍。
吃到一半时,陆善拍了拍手,胡姬退下,紧接着便有士卒抬着一只大箱子入内。
傅璆琳停下占满了油渍的手。“这是?”
“这是陆某的一点小小心意。”
陆善走到箱子跟前,将其打开说道。
箱中装的,全部都是金银玉器,且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傅璆琳就算是当差当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些。
陆善屏退所有人,凑到傅璆琳耳侧说道:“我知道,圣人派中使赐柑,不过是来试探我陆善的忠心,我还知道,这是右相的意思,我与右相的恩怨,满朝皆知,如今,哥舒撼在他的扶持之下,步步高升,且为圣人收复了黄河九曲,这样的功绩,圣人在高兴之下自然会偏信,可若他的目的真的达成了,那么这天下,还会有忠良愿意替陛下守住大唐江山么?”
傅璆琳知道陆善的话,不过是临行前与张国忠一样的虚与委蛇,迷惑之语,然而他并不在意这些,他的目光已经被那箱财宝所吸引,这也正是陆善要设这一场接风宴的原因。
二人相互试探,最终还是老谋深算的陆善技高一筹。
傅璆琳接受了陆善的贿赂,并随他去查看了雄武城。
站在城楼之上俯望北方,傅璆琳选择性的忽视一些重要的军情,而对陆善连连称赞,“正因边关有郡王镇守,两京才能如此安宁。”
傅璆琳离开范阳时,陆善又赠了一些珠宝,还亲自为之牵马,送其出城。
这一次,傅璆琳在回京的路上变得畅通无阻,飞驰的马蹄身后扬起滚滚黄尘,将那范阳城淹没在黄沙与烟尘之中。
再也无人看清,城楼上的陆善,正鬼魅的笑着,眼神迷离。
“郡王,这傅璆琳可信吗?”
心腹站在一旁问道。
“这世上有三种人最好控制。”
陆善说道,“贪财者,好色者,以及…多情种。”
“郡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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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宫——
傅璆琳从范阳归来,皇帝于华清宫的飞霜殿内召见。
不仅右相张国忠在,还有张贵妃也在帝侧,这让傅璆琳在汇报时松了一口气。
右相与陆善不和,自然不想听到自己为陆善说好话,可陆善又作为张贵妃的义子,自己也不能当着张贵妃的面说其坏话。
于是他便折中,十分圆滑的陈述着所见所闻。
“启禀圣人。”
傅璆琳跪伏进奏,“臣奉旨查探东平郡王是否有反心,一路至渔洋,发现东平郡王治军严明,将士们训练有素,雄武城为抵御外族而加固,城中士兵每日操练,不敢懈怠。”
“臣将柑橘奉上时,东平郡王便朝西面长安方向跪伏谢恩,品尝柑橘时,痛哭流涕,郡王说自己从小孤苦,不知父母疼爱之情,而今圣人与贵妃娘子如此牵挂惦记,方才感受父母之爱子的情深。”
傅璆琳并未说陆善是否忠心又或是否又反心,但这些话,远比直言忠心要让皇帝信任。
因此傅璆琳说的话,使得皇帝听后大为感动,不禁潸然泪下,连连叹息,“养子尚且知道感恩,而亲子…”皇帝闭眼长叹了一口气。
“三郎,善儿任节度使多年,若真要造反,又何必等到今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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