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霜道:“虞大哥小心!”虞正伸手接住大石,只觉力道千钧,压将下来,迫的他踉跄退了几步,方自站稳,王尊儒凌空一掌,朝虞正背心打去,虞正呼的将大石掷了出去,王尊儒伸手去拨,却未能拨开,被大石重重撞在了怀中,摔落在了地上,正自呻吟,大石披面落下,直吓的他翻身滚动,轰一声怀抱大石,已在地上砸下了个凹坑,王尊儒虽滚了出来,但衣袍却被大石压住了,此际挣破外袍,兀自心有余悸。
王剑冲暗自吩咐弟子,搬来木板搭建铁索桥,王尊儒瞧在眼里更是万分焦急,暗道:“虞正这么在乎这小丫头,我抓住她要挟虞正,自可脱身。”当及一个鹞子翻身,朝颜如霜抓去。虞正纵身抢将过去,揽过颜如霜退开丈远,指着王尊儒道:“你好卑鄙,竟然想对如霜下手,莫不是你自认胜不了我?”王尊儒听得此语,既是羞愧,又是愤怒道:“笑话,你个黄口小儿,我还会胜不了你!”说着纵身扑出,虞正将颜如霜推在一边,扬掌迎出,四掌相对,激的地上沙粒纷纷飞起,王尊儒但觉一股阴寒的力道循着臂膀袭来,不由一惊,赶忙借力反跃在了凉亭中。
虞正纵到凉亭,尚未站稳,王尊儒呼的便是一掌,虞正晃身避开,喀一声落到厅柱上,登时厅柱断裂,王尊儒折下那碗口粗的厅柱,舞动起来,朝虞正扫去,虞正矮身躲开,同时探手抓住,王尊儒用力一推,力道极盛,直迫的虞正向后退开,厅柱滑溜,着手处一滑,径直撞在了他胸口,蓬一声将他撞出了一丈之远。
颜如霜纵身一掌,朝王尊儒头顶拍落,王尊儒冷冷说道:“找死!”将折下的厅柱向上一挑,一端正撞在颜如霜肩上,颜如霜嘤的一声,跌在了草丛中,直摔得口鼻冒血。虞正抢过去便要扶她,呼呼声响王尊儒拎起碗口粗的厅柱,横扫而来,虞正挥掌向外拍去,力道洪盛,直荡的王尊儒拿捏不稳,王尊儒大喝一声,对准虞正怀中撞去,虞正斜退开来,扬掌拍在断面上,断面倒刺扎的手上鲜血横流,竟使不上力气,王尊儒向前推动,虞正接连后退,索性咬住牙关,用力一推,厅柱颤了几颤,当中断开。王尊儒将手中那段掷了出去,虞正飞脚踢回,正撞在王尊儒怀中,力道遒劲,带着他跌落在了凉亭中,凉亭少了一个厅柱,本已摇摇欲坠,此际一根厅柱又被王尊儒撞到,凉亭登时摇晃起来,王尊儒心下大骇,起身向外跳出,绕是他身法极快,左腿仍被凉亭的外沿划到。
这时桥板搭了一半,王剑冲和绝尘大师展开轻功,飞跃过来。王剑冲道:“尊儒,你还有何话说?随我回去。”说着伸手抓向王尊儒,王尊儒反手一掌,将王剑冲震开数尺之远,王剑冲方才一抓并未用力,这才被迫了开来。王剑冲怒道:“莫非非要我亲自押你回去?”当下纵上前来,五指箕张,朝王尊儒肩头抓落,王尊儒双肩一沉,伸指点向王剑冲小腹,王剑冲一脚将王尊儒踢得向后倒落,蓬一声王尊儒一头撞在了苍岩上,直撞的头脑发蒙,不辨东西,站起身子,晃了几晃,却不知身后是悬崖,径向后退去。
王剑冲惊道:“小心!”嗤一声王尊儒半个身子已落到深渊,双手死死抓着岩石缝隙,不敢松开丝毫,双足乱蹬,却无着力之处,他此即完全清醒过来了,直吓得面色苍白,大声叫嚷道:“救我,救我。”王剑冲抢过去,伸手拉他,岂料王尊儒双手极为迅捷的抓住了他肩膀,用力向深渊拉去,王剑冲但觉向外跌出,身子向后疾挺,喝道:“尊儒,你干什么?”王尊儒狠狠说道:“我回去不免一死,现在拉你下来,我们兄弟死则同穴,也不会寂寞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山谷,声震尘宇。
绝尘大师抢上前来,一把抓住王剑冲手腕,虞正一手抓紧一棵小树,另一只手抓住绝尘大师,颜如霜道:“王大侠快运功将他震开。”王剑冲心中凄苦,实不愿震开王尊儒的双手,便道:“我震开了他,他不免落入深渊,摔个粉身碎骨。”王尊儒笑道:“我们一起死吧。”竟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王剑冲霍然半个身子也掉落下去,虞正回头见那棵小树下的土地,缓缓纹隆了起来,只怕稍再用力便要破土而出了,将众人一起摔落万丈深渊。
绝尘大师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莫非还看不破红尘。”王尊儒笑道:“秃驴,我闻佛家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师何不纵下身来换众人一个解脱。”绝尘大师道:“你心魔太重,莫不知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王剑冲朗声道:“尊儒你有悔过之心,我便拉你上来。”王尊儒暗道:“王剑冲本可将我震落悬崖,却不顾自己安危,死死拉着我,我当真是错听了徐臣良的花言巧语,致使今日之事,悔之晚矣,何不以死解脱!”便向着王剑冲道:“愿我太平门兴旺洪福,万代永昌。”双手一松,同时运力震开了王剑冲的双手,便向深渊跌去。
王剑冲大叫三声,声音回传,空谷不绝,忍不住泪水涟漪,绝尘大师将王剑冲拉了上来,虞正暗道:“阿胜被王尊儒打落悬崖,现在自己也葬身此谷,因果报应,当真准得很。”
一行人站在深渊前,沉默良久,方回到山庄,俱说前事,王叔明听后,不由黯然神伤,向着虞正一揖道:“叔明行事鲁莽,得罪之处还请见谅。”顿了顿续道:“虞正,你还肯不肯人我这个大哥?”虞正道:“我们生生世世都是好兄弟。”伸手摊向王叔明,王叔明伸手握住,道:“好兄弟。”二人紧握双手,良久不松。
正当此际,听得外面兵刃折断和呻吟惨叫声响传了过来,几人一惊,起身出去,但见练武厅中太平门弟子团团围着一名大汉,大汉背向众人,看不到他的容貌,而较武场下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太平门弟子。
王剑冲跨到近前,高声道:“阁下是谁?何故在我太平门滋生事端?”大汉蓦地一回头,但见满腮胡须,一脸凶相,正是“嗜血狂魔”王顷城。王剑冲怒道:“想不到你还敢来蜀山?”王顷城笑道:“这地方本来就属于我,我为什么不敢来了?”呼的一掌拍了出去,王剑冲拨开众弟子,挥掌迎去,掌力交叠,波的一声闷响,已然将王剑冲震得踉跄跌出一丈多远。王剑冲面色铁青,声音发颤的说道:“短短两个月不见,你功力竟然又增进不少。”原来王顷城远赴天山,寻找雪莲,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万丈玄冰处找到了一支,他冒死攀冰,采摘下来,服用之后,内伤俱好,功力倍增,当真是一举两得。
王顷城瞧到虞正,不由怒火旺炽,喝道:“原来你小子也在这,我结义兄弟呢?”话音未落,纵身抓向虞正,身法矫捷,快如鬼魅,王剑冲凌空横拦,王顷城飞脚踢出,王剑冲挥掌一挡,劲力遒劲,直将他迫了开来。
但听得声“雪某领教。”雪长风拔身迎出,王顷城不知雪长风身份,但见他雄武非凡,料来非池中之物,便用上了六重功力,掌势交叠,两股力道冲撞激荡,激的地上散落的兵刃,砰砰直响,轰的一声,反震力道震开了二人。
雪长风道:“佩服,佩服,不知高姓大名?”王顷城道:“王顷城。”雪长风冷冷笑道:“原来是嗜血狂魔王顷城,在下雪长风,失敬失敬。”话中颇有鄙夷之情,王顷城勃然大怒道:“久仰雪泥鸿爪神技,王某他日必当登门讨教。”雪长风道:“相请不如偶遇,何不现在一比高下,雪某也很想领教一下金蝉神功的威力。”王顷城瞧着虞正道:“王某今日有事尚未解决,他日再斗不迟。”不待雪长风说话,直接喝道:“臭小子,我那结义兄弟呢?”虞正道:“他已经死了。”王顷城一听此语,气血上冲,如发狂般,五指箕张,朝虞正当头抓落。
雪长风使出“雪泥鸿爪”径直向王顷城肩头抓落,王顷城徒觉左肩凌厉疼痛,侧眸一瞧,雪长风已紧紧抓在他肩上,王顷城淡淡一笑,大喝道:“去”砰的一声将雪长风爪势荡了开来。雪长风这爪势足以开碑裂石,王顷城硬生生的受了下来,竟能在谈吐之间化解爪势荡开雪长风,就这一手,中原武林,能胜他的只怕寥寥无几。
王顷城欺身直进,逼近虞正,虞正刚要迎敌,蓦然一股力道挟着他向后滑开,正是被绝尘大师用擒龙功,将他拖出了王顷城的掌势圈。
绝尘大师一掌拍出,掌风凌厉,直扑向敌方面门,王顷城心头一震,挥掌护住周身,两人掌力轻轻一交,王顷城便借力退在了一侧。王顷城端详绝尘大师片刻道:“大师何人?”绝尘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号绝尘。”王顷城道:“可是伏虎寺酒肉和尚,绝尘大师?绝尘大师道:“正是老衲。”王顷城道:“想不到大师仍然活在世间。”绝尘大师道:“苟活世间,生如死矣。”王顷城笑道:“蜀山果真热闹,看来有雪长风和大师在此,我是讨不上便宜了,现在我只想问句话。”向着虞正道:“臭小子,我结义兄弟是谁害死的?”虞正道:“是王尊儒把他打落悬崖的。”王顷城道:“你说的可是实情?”王叔明上前道:“我亲眼看到的。”王顷城怒道:“王尊儒呢?叫他滚出来!”虞正道:“他已经坠谷身亡了?”
王顷城喝道:“胡说。”身形一晃,快如闪电,已然抓住了王叔明道:“王剑冲,快叫王尊儒滚出来,否则我一掌打死他!”虞正朗声道:“王顷城,你当真禽兽不如,血浓于水,你竟然不顾一点血缘亲情,这等丧心病狂,还有何面目苟延世间?”颜如霜道:“是啊,虎毒不食子,你这样对待侄子,也过于狠辣了吧!”雪玲珑道:“王尊儒就在铁索桥悬崖坠谷身亡的。”王顷城道:“那悬崖深不见底,这样说来不过是敷衍于我,见不到王尊儒的尸体,我是决计不相信他死了的。”绝尘大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所言你该相信了吧?”王顷城道:“大师威望素著,出言成金,本该相信,但难免向着王剑冲。”
虞正心念一转,想起鹤壁山石洞中拓下过无极剑法,莫不是王顷城发觉上面痕迹,便道:“王顷城你推三阻四,是不是要拿无极剑法,你才肯放了叔明?”王顷城一怔,道:“不错,我此来正是为了七十二路剑谱,既然你说破了,我也不隐瞒了,就看王剑冲你给是不给了?”当时王顷城返回鹤壁山,在山洞中瞧到石壁上的墨黑,细看时却见下首蝇头小字正是“蜀山王正一绘”的字样,而那些墨迹正好七十二个,便猜测这正是一整套无极剑法,便起抢夺之念,岂知雪长风和绝尘大师在此,深知胜算无几,正瞧到了虞正,便询问与他,即可知晓飞天大盗的去向,又可使众人放松警惕,接近王叔明,擒住他威胁众人,再进入内堂搜寻图谱,岂知虞正一语道破他的来意,便不再隐瞒了。
王剑冲道:“无极剑法图谱,只传掌门人,你非我太平门之人,这图谱岂能给你?”王顷城面露杀机,提起王叔明道:“莫非剑谱比叔明的性命还为重要?”王剑冲心下忧急,却实无策略,只得沉吟不语。王顷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掏出他的心脏来。”五指箕张,抓向王叔明胸口,众人大声呼叫,几欲失色。
绝尘大师使出擒龙功,抓了出去,劲力所激,迫的王顷城爪上无力,仿佛被僵冻住了一般。王顷城倒吸口凉气,急忙向后闪开,紧紧扣住叔明咽喉,冷冷说道:“大师再上前半步,我立时掐死他。”绝尘大师心头一震,赶忙后退半步,道:“千万别伤人性命。”王顷城道:“他的性命在你们手里,你们那个想让他死,上前半步,我就替你杀死他,哈哈”话毕仰天大笑起来。
虞正道:“晚辈斗胆想与你讨教几招,不知道你肯不肯一比?”王顷城轻蔑地说道:“就凭你!”虞正笑道:“怎么?莫非你不敢比?”王顷城听得此语,直气的暴跳如雷,喝道:“黄口小儿,你敢小觑我!好啊,你不知死活,我就成全你!规矩就由你来定,免得传出去说我欺负晚辈。”虞正道:“庄上后院有三十六根梅花桩,我们二人就在桩上比斗,谁的脚先踩到实地,便算输了。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若输了,就此下山,日后不得踏入蜀山半步,伤及蜀山弟子一根毫发,不知道你敢不敢答应?”王顷城笑道:“哼,我岂会落败?小子你最好还是先给自己备口上好棺淳。”虞正道:“你敢不敢答应我提的条件?”王顷城暗道:“反正我不会输,答应又如何。”便朗声道:“好,我答应了。”顿了顿道:“我要赢了呢?”虞正道:“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心下却想:“他的金蝉功极为厉害,只怕我是凶多吉少,到时我一命呜呼,谁还记得给你想要的东西?”,王顷城笑道:“呵呵,这蜀山还轮不到你做主,我如何信得过你?”虞正道:“鹤壁山石洞中的无极剑法是我先发现的,每招每式都在我脑子中,我输了自会写给你。”
王顷城道:“你当我三岁小孩么?仅凭你一面之词便要相信你。”虞正吟道:“无极剑法第六十一式‘极目沧波’,第六十二式‘沧海月明’。”王剑冲喝道:“正儿,闭嘴!不可乱泄本门秘籍。”王顷城见王剑冲如此在意,料知虞正所言非虚,便道:“好,我姑且信你一次。”
一行人便到了山庄后院,空地上三十六根木桩树立,粗如碗口,高约丈余,若非下盘功夫了得,在木桩上跳跃,自也是万分危险,更何况王顷城的金蝉神功力道浑厚,一旦被打中,便有十条性命,也要被阎罗王收了。天石传奇
第十二章 临阵学艺 梅花桩 苍穹日暮
颜如霜拉住虞正衣襟道:“虞大哥别比了,这上面这么危险。”雪玲珑道:“王顷城武功奇高,轻功更是一绝,如霜说的对,别比了。”虞正笑道:“我能结识你们两位红颜知己,还有什么可后怕的。”王顷城放开王叔明,纵上木桩道:“臭小子,来吧!”虞正刚要拔身而起,突然身子一沉,却被人拉住,正是绝尘大师。绝尘大师道:“正儿,随老衲来一下。”拉着虞正便向暖阁走去,王顷城一愣,喝道:“干什么去?莫非不敢比了?”绝尘大师道:“王施主稍等片刻,老衲和正儿去去就来。”当下两人进了暖阁。
阖上门板,绝尘大师道:“正儿,你天资聪慧,老衲教你套步法,临阵学武,固然无甚大作用,但孤注一掷,你能学多少算多少了。”当下扎紧僧袍,伸脚走动,步法玄妙,足带烈风,激的地上尘土翻飞,而每一步极为有力,但听得波波闷响,地板龟裂,赫然数处脚印,风声停歇,绝尘大师走出了十五步。绝尘大师道:“正儿看明白了多少?”虞正瞑目思想,步法方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道:“十之五六。”绝尘大师道:“甚好,正儿你依着老衲走出的脚印,走出这十五步来。”虞正伸脚走动,但到得八步之后,方位步法大略有误,便重复数次,才能堪堪走好。
绝尘大师颔首笑道:“孺子可教也,当年老衲学这十五步用了半个时辰,方能将步法方位烂熟于胸。”虞正道:“全仗大师教导有方。”绝尘大师道:“梅花桩共三十六根,老衲先教你三十六步,正儿仔细瞧着。”当下左摆右晃,走将起来,虞正看的头昏眼花,只觉绝尘大师步伐连贯,犹如一体,分不清具体落脚方位,绝尘大师悉心教授,虞正这才能勉强走出来。
王顷城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向着暖阁,大声吼道:“比又不比,躲在里面是何用意?要是有怯惧之心,大可求我,我自会放你条生路。”绝尘大师用千里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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