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镇投宿,草酸生有些沉默寡言,脸有忧色,陈凡却是悠然自得,每夜研习六艺,并乘机向两人讨教炼术。
草重生一路兴高采烈,与陈凡形影不离,知无不言,有问必答,不停地说着采药过程中的趣闻,两人的感情直线上升,两天后就以师叔、师侄相称,亲密无间。草酸生则颇有戒心,面对陈凡的问题支支呜呜,对于百草堂内部的情况更是尽量回避,甚至于暗示草重生要出言谨慎。
陈凡暗自一笑:“家族修士门派都非常排外,疑心很重,不仅从不对外收取弟子,就连修士界的正常交往也不参与,做任何事件都是神神秘秘,好像一个封闭的小世界,看来百草堂也不例外……但是这样做也有其道理,不仅可以增强家族内部的凝聚力,还能防止敌对势力的渗透,无机可乘、无隙可钻,再狡猾的对手也只好望洋兴叹。”
第三天晚上,陈凡牛刀小试,不经意地露了几手,当场将两人镇住,顿时面面相觑,震撼不已。
草酸生倒吸一口凉气,面红耳赤,尴尬地说道:“前辈确是绝世高人,精通六艺,晚辈有眼无珠,惭愧!”
草重生特别兴奋,咧开大嘴巴开心地说道:“三师兄,夏师叔从不涉足修士界,以至于默默无闻,但他老人家修为高深,如果想开山立派,绝对会名动天下,嘿嘿,没想到师叔的炼术也是如此厉害,药材知识如此丰富,炼术大师之称当之无愧。”
陈凡拨亮桌上的蜡烛,摇头说道:“炼术大师不敢当!老夫走遍半个厚土,天当被、地当床,常年累月生活在荒山野岭,喝的是山泉,吃的是野味,看的是奇花异草,耳濡目染之下,凭借经验摸索出一些炼术,相对而言,百草堂经过八万年的结累,无数先辈高人潜心钻研,已经到达炼术的最高峰,两者差得太远,老夫有自知自明。”
草酸生满脸敬意,长叹道:“前辈虚怀若谷,胸阔如海,修士界无人可及,晚辈年幼无知,还望前辈多多教诲。”
陈凡摆了摆手,笑眯眯地说道:“贤侄不必如此,咱们相互交流即可……嗯,你们常年在外采药,登高攀岭、夜宿荒野是家常便饭,难免会碰到一些凶猛的洪荒野兽,晚饭之后,咱们交流一下对付它们的心得。”
两人大喜过望,笑得合不拢嘴,知道这是陈凡借机传授技艺,草重生一跃而起,急不可耐地大声说道:“小侄去催一催店家,嘿嘿,早点吃饭。”草酸生连忙一把拉住他,郑重吩咐道:“叫厨房多做几道好菜,再准备一坛好酒,咱们敬夏前辈几杯。”
除了炼术之外,百草堂只有器术稍微高明一些,其它四艺都极为平凡,陈凡传授了几招实用的初级器术与觅术,草酸生两人如获至宝,每晚一投宿就闭门修习,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就连赶路也不停歇,不时请教其中的奥秘。
草酸生对陈凡佩服得五体投地,慢慢地消除了戒心,转而发自内心的信任,不知不觉中也改称师叔,他觉得这样的绝世高人肯定是无欲无求,在陈凡面前,百草堂只有炼术一种技艺可以自傲,其它方面根本就不值一提,即便是炼术,陈凡的水平也不差,在修士界绝对算得上顶尖高手。
最让他感动的是,陈凡居然无私的传授技艺,这种行为在修士界极为罕见,各门派一般都不会让自己的绝技轻示于人,因为这是他们的立派之本,即便是生死兄弟也对此非常忌讳,而百草堂的全副精力都投入到炼术之中,另外五艺基本上没有什么专门的研究,也很难从其它门派得到高深技艺。
陈凡在炼术上也大有收获,百酸生师兄弟毕竟是百草老人的亲传弟子,走南创北数十年,足迹踏遍大半个厚土,识辨天下药材、通晓世间药理,实际经验非常丰富,而自己只是纸上谈兵。
接下来的几天来,三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时而探讨六艺,时而说说笑笑,大家都觉得轻松愉快,精神抖擞,丝毫感受不到路途的艰辛,甚至于希望一直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第八天下午,前面出现了一座五、六米百高的小山岗,远处群峰起伏,连绵不断,百酸生两人同时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百重生欢呼乱跳,风一般地向山岗狂奔而去,不停地大叫道:“到了……哈哈……到家啰……”
草算生也是喜笑颜开,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凝视着山岗,满脸激动,眼中似乎还含着泪水,半刻之后方才长舒一口气:“夏师叔,那里叫望乡岗,是百草山最南面的边境,虽说并不高大,但是对于外出采药者来说意义非同一般,因为回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此岗,相当于已经到了家门口。”
陈凡连连点头,感叹到:“老夫理解你们的感受,为了门中生计,不辞劳苦外出采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可以说极为辛苦……唉!‘一见望乡岗,两眼泪汪汪’,到了这里,就意味着游子已经回到家乡。”说到这儿,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故乡,顿时脸色黯然。
草酸生见陈凡神色有异,奇道:“夏师叔,您怎么那?”陈凡连忙收起愁容,摆手说道:“没什么,只是睹物思情,心有感触,不说了,咱们快走吧……咦,好像来了几个人,好家伙,其中有两名丹师,后面是三个合气期高手。”
望乡岗上出现五条身影,正向此处急驰而来,草酸生一愣,随即笑道:“是东叔与柳三哥,还有尘二哥、石七哥、仇九哥,他们是小侄的堂叔堂兄,都属于草脉第五房,呵呵,他们来迎接咱们了。”
最先赶到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白发老者,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他是一位实丹后期的丹师,草酸生慌忙恭手说道:“酸儿见过东叔!”
“回来了?嗯,平安归来就好。”东叔一脸严肃,看也不看他一眼,双眼一直死死地盯着陈凡,锐利的目光有如实质,隐含深深的疑惑与震惊,更多的是警惕,好像要看穿陈凡的来意,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东叔似乎平时非常严厉,草酸生对他又敬又怕,噤若寒蝉,站在一旁不敢说话,陈凡却是浑身轻松,不甘示弱的直接对视,目光清澈见底,轻描淡写地将他的压力化解于无形。
全场寂静无声,就连后来的四人也一声不吭,足足过了五分钟,东叔挤出一丝笑容,拱手说道:“在下草东子,欢迎夏道友来百草堂做客!”
陈凡抱拳回礼,神态自若:“在下夏孤子,乃山野之人,不懂礼节,虽说久慕百草堂大名,但今天来得鲁莽,打搅了!”
草东子不动声色,语气非常客气:“道友高义,危难之中慷然出手,在翠云山救了重师侄一命,在下佩服!百草堂虽然地处荒岭,但知书识礼,知恩图报,待门主出关后必有重谢!”
陈凡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况且天下修士一家,修道之人当怜天悯地,临危相救乃修士的本分,草道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在下此次前来主要是对续命丸感到好奇,看一眼就走,别无它求。”
“东叔!”草重生气喘嘘嘘地赶到,上气接不接下气,抹去额头的虚汗,看到眼前的场面,怔了怔,急促地说道:“冬叔,夏师叔乃前辈高人,没有丝毫歹意,您老人家就……”
“我知道!”草东子轻咳一声,制止草重生讲下去,点头说道:“夏道友修为高深,超过为叔百倍,为叔怎敢无礼?嗯,酸儿,重儿,夏道友既然是你们请来的客人,就由你们负责安排食宿,观礼之事为叔需要报告长老会,只有长老会与门主才有权决定。”
顿了片刻,继而面对陈凡,拱手说道:“夏道友,百草堂戒律森严,在下必须按律办事,有些地方比较敏感,而且近日正处与非常时期,失礼之处还望道友见谅!”
陈凡含笑说道:“草道友请放心,在下心里明白。”
“好,夏道友乃隐世高人,智高胸宽,在下佩服!”草东子微一抱拳,点头说道:“在下公务在身,不便逗留,先行告辞。”深深地看了陈凡一眼,转身带领四人飘然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望乡岗之后。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草酸生两人颇为尴尬,愣了一会,草重生呐呐地说道:“夏师叔,您千万不要见怪,冬叔是监事堂副监事,平时不苟言笑,咱们晚辈都对他有些害怕,甚至于从来不敢和他开玩笑,其实他为人还是比较善良,没什么坏心眼,只是做事太过方正,您不要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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