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发完这条,有电话进来,看到来显上宋峋的名字,裴廷约随手点了接听。
“老裴,”宋峋开口,呼吸有些重,“你晚上有空吗?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喝酒?”
裴廷约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脑上的文件资料,对他的提议毫无兴趣:“没空。”
“拜托了,你陪陪我吧,我就是太郁闷了,想找个人聊聊天,可以吗?”
电话那头宋峋哀求他,像现在就已经喝多了。
裴廷约:“挂了。”
他直接挂断,懒得搭理。
律所离高铁站不远,裴廷约在办公室里待到快九点,最后一个下班。
在停车场发动车子,刚开出去不到十米,旁边灌木丛里突然蹿出条人影,挡在了他车前方。
裴廷约猛地踩下刹车,看清楚不要命的人是谁,阴了脸。
宋峋在刺目的车大灯里眯起眼,抬手挡了一下眼睛,看到车中神色难看、满脸不耐烦的裴廷约,有些发怵,酒意稍微清醒了点。
他摇摇晃晃走上前,拉开了裴廷约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上去。
“老裴,……我刚一直在这里等你,你能不能陪我去喝酒?”
“不去,”裴廷约忍着厌烦,“下车。”
“求求你了,你要是也不理我,没人愿意理我了,”宋峋双眼通红,表情比哭还难看,“晓嫚她要跟我离婚,她说我没本事不上进,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忍不了了,要跟别人一起移民去新加坡,我今天下班回家,家里只有她留的离婚协议书,让我签了字明天去登记处跟她办手续,我打她电话她也不肯接。
“今天明明是我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她却要跟我离婚,我已经在努力了,年前我被借调去中院,要是干得好,以后不管是留在中院还是回区法院,位置肯定能动一动的,她还是不满意,不管我做什么都不满意……”
“你说完了?”
“我……”
“下车。”
裴廷约依旧是这句,看了眼手表,已经九点十分了。
宋峋注意到他的动作,像是受了刺激:“你要赶着回家吗?你跟那位沈教授,你们是不是在同居?他说你们也是去年情人节才在一起的是吗?”
裴廷约的耐性即将告罄:“跟你无关。”
“老裴,我以前从没想过你喜欢男人,”宋峋又哭又笑,“我结婚那天你去国外出差,跟别人在一起,是因为我吗?我们毕业那天的同学聚会上,我当时没有彻底醉死,那晚的事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原来不是。”
当年毕业那天的同学聚会,很多人都喝多了,他靠在座椅里醉得神志不清时,裴廷约靠过来,抬手碰了他的脸。
之前宋峋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直到那天撞破裴廷约和沈绰的关系,才恍惚明白。
他其实很嫉妒,那种莫名其妙的嫉妒是因为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裴廷约冷冷斜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温度:“那又怎样?”
宋峋愣住。
忽然意识到他或许太自以为是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现在的裴廷约根本毫不在意。
上一次他厚着脸皮来这里蹲守,坚持请裴廷约吃饭,为了仕途想让他帮忙走关系时,也许裴廷约就已经彻底烦了他。
“你自己下车,还是我叫保安来请你下车?”
裴廷约再次开口。
宋峋酒醒了大半,格外难堪。
僵了片刻,他说了句“抱歉,我喝多了”,推门下了车。
裴廷约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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