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飞和沈晾一起翻译了那份文献。翻译得昏天暗地,十点到时,沈晾修改完了最后一个错别字,发送了邮件。杨平飞和沈晾一起瘫倒在充满灰尘的沙发里。
旁辉举着锅铲说:“午饭都变成夜宵了。”
杨平飞坐在沈晾的对面,看着他吃饭。沈晾吃饭很慢,慢得几乎是在挑米粒。杨平飞翘翘他的桌子说:“你真的能看到人的厄运?”
沈晾仿佛被惊醒,看了杨平飞一眼说:“你想要知道?十五万保底价。”
杨平飞瞪大了眼睛:“这是抢劫。”
“这是保底价。”
沈晾冷眼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死了,你得付我五十万以上。”
“为什么我死了还得付你钱?”
“因为是你让我看的。”
“五十万以上是什么意思?”
“死法不同,价格不同。”
沈晾冷冷地说。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坐在他左边的旁辉顺手帮他捏了两把。杨平飞看到他们自然的动作觉得有点儿古怪,又不好开口,只好继续问:“为什么死法不同价格不同?”
沈晾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于是旁辉只好代替他说:“阿晾给人看的时候,自己身体也会受到副作用。”
杨平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晾的左肩。
“两三天就好了。”
沈晾说着继续啃米粒,杨平飞喝了口汤,还是忍不住说:“你一次能赚那么多,怎么还在做一个小破翻译?”
“不是所有人都能及时付钱的。”
沈晾开口说了一句让杨平飞感到冷嗖嗖的话。
“阿晾现在要用来看身体的开销很大。以前的债都要现在还起来,”旁辉说,“他这几年每年看的人,不超过五个指头。每年还得买一套房。”
杨平飞说不出话来,只在心里解答了自己先前的疑惑。沈晾这几年一直被旁辉看管着,连家务都被旁辉一手包办,又没有被报复的后顾之忧,照理来说应当过得相当滋润,但是沈晾看上去很瘦,仿佛是生了大病的瘦。他的头发半长不短,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邋遢和病态。
“我要一份正常的工作。”
沈晾说。
“你现在这工作也太耗精力了。”
旁辉提醒他。
“我只能干线上的工作。”
沈晾白了他一眼。他得不断搬家,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是允许员工随意搬迁到外地的。这份工作对他来说自由度更大一些。
杨平飞起身说:“我吃完了,你们这儿房间收拾完了没?”
旁辉说:“你们翻译的时候我收拾了两间房,今晚先挤挤。”
“老哥哥,我好久没和你一个被窝了。”
杨平飞显得有些高兴,让旁辉楞了一下。旁辉看了一眼沈晾,然后说:“小心哥晚上把你踹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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