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回来,常伯宁都要给她烧上一刻钟的安神花香,她的心气才能平复一点。
封如故并不回答是或否,只道:“师兄,我是来特地跟你说一声的。”
他从怀里取出一份名单,推至常伯宁眼前。
常伯宁打开来观视,发现是几名曾被“灵犀”记录、犯过不轻罪责的几名涉事之人。
……也正是他们这一月来争论判罚的焦点。
常伯宁:“这些人如何了?”
封如故:“这名单上的人,你今后不用管了。”
常伯宁:“……”
他意识到了什么,抬起脸来:“如一呢?为何没随你一起来?”
封如故:“他在家里啊。”
常伯宁心中一急,脱口问道:“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
封如故马上乖觉改口:“他去做一些事情。”
常伯宁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你……”
“师兄,你为正,我为邪。我是魔道之人,就该做魔道之事。你说可是如此?”
封如故无辜地望着常伯宁,“还是说,师兄要抓我?”
常伯宁:“……”
他呆愣片刻,无奈笑出了声来。
只是听如故说这样的话,他便习惯地先心软了。
常伯宁饮下一杯茶,垂目表明了态度:“我只是道中莳花人,世间杂芜之事,与我无尤。”
见常伯宁如此反应,封如故抿抿唇,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师兄,我瞒你这许多事情,擅作主张,你就不会生我的气吗?”
常伯宁眼纱之下的眼睛闭上了:“……傻话。”
我知道你还活着时,心里只余欢喜,哪里舍得生你的气。
这份心情,天知道,我知道,你不必知道。
……
傍晚,长右门,清心院。
往日煊赫的清心院已有多日无人洒扫,夏日的阳光催得草类疯长,窗下杂草生得越过了窗户,让日光投进窗内,也显得凉荫荫的。
此处已有荒败之象。
殿内,柳瑜倚于床榻之上,同样无心管已经生至窗前的冷草,更无暇管那顺窗流入的斜阳。
他轻皱眉头,思忖自己的去路。
当时,朝歌山下的柳瑜万念俱灰,恨不得死在当场。
而现在,缓过那阵气来,他自然不想死了。
柳元穹将他幽禁在了原先的居所中,封下方圆之地,不许人任意进出。
起初,在柳瑜看来,柳元穹此举无甚不妥,还很有几分聪明。
这无非是做给外人看的弃车保帅之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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