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夸旺福用的词。
花月看着他,心里满是悲愤,一口含下,恨不得把勺子咬碎。
“对了。”
李景允慢条斯理地搅了搅粥,“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回主院去如何?”
鼓囊囊的腮帮子一僵,花月看了他一眼,咽下:“公子,将军有令……”
“我爹让你守着我,可这回要不是我救了你,你就死在掌事院了。”
李景允挑眉,“放你回主院都算恩情,你还不想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花月点点头,恭敬地问:“公子还记得奴婢是为什么进的掌事院吗?”
“……”李景允心虚地抬头去数房梁上的雕花。
花月笑得温软:“若是犯了旁的过错,公子要奴婢回主院,奴婢绝无二话。可得罪了贵人,被掌事院传唤,奴婢就算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甚至还会连累夫人。”
李景允白她一眼:“你怎么不怕连累我。”
“公子保得住奴婢。”
她垂眸,“整个将军府,只有公子保得住奴婢。”
若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罪名,那将军与夫人还能护她一护,可这种说不清也解释不了的小女儿呷醋再加长公主护短,就算是将军也没法子。
这人看事倒是清楚明白。李景允有些意外,盯着她打量两眼,轻笑:“你若执意要留在东院,那可就得听我的。”
花月的笑意凝固了。
面前这人掰起指头来,眼瞳里的墨色打着愉悦的卷儿:“第一,我想出府,你不许拦着。第二,我去哪里,你不许告诉我爹。第三,不许把我骗进主院。第四……”
她慌忙伸手按住了他伸出的手指,温暖的掌心一裹,笑着将它们一根根压回去,讨好地摸了摸:“奴婢要做事讨活路的。”
李景允不高兴地抬了抬下巴。
花月赔笑,替他将手指一根根竖回来:“第一,奴婢可以不拦着,但奴婢要跟着。第二,奴婢可以不告诉将军您去了哪儿,但若要撒谎,公子得替奴婢圆着。第三……”
摩挲着他的无名指,她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夫人真的很想见您。”
李景允别开了头,神情倏地厌倦,周身的气息也突然低沉。他想抽回手,花月察觉到了,立马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的手牢牢抱住。
毕竟是亲生的母子,哪来这么大的仇,提都不能提?
不过鉴于她是有求于人,犹豫片刻,花月还是抵着他的无名指竖了起来:“好吧,这第三,奴婢也应了,您不去主院可以,但买簪子让奴婢去送总行吧?”
李景允分外纳闷:“你哪来的勇气与爷讨价还价?”
花月眨眼,想起他方才教的,双手合拢,乖巧地朝他拜了拜,眉梢低垂:“求求了。”
李景允:“……”
抹了把脸,他莫名也有点悲愤,拂袖站起来,没好气地把碗塞给她:“粥喝完,继续养着吧。”
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花月抬头,朝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可不等她问,这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花月抱着粥碗,开始愁眉苦脸。
“殷掌事。”
没一会儿,八斗从外头探了个脑袋进来笑道,“厨房的小采姑娘说想来看看您,问您可有空?”
花月一愣,想起那日走廊上见过的丫鬟,眼眸微动:“会不会打扰公子休息?”
“不会不会。”
八斗往外看了一眼,“公子爷又出去了。”
“嗯,那让她进来。”
花月笑了笑,“我在府里,也就认识这么几个熟人。”
八斗点头,不疑有他,转眼就把小采放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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