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
“我很高兴能听到你分享自己的困扰,但是……”
当看到这个词汇的时候,景玉已经不太想继续往下看了。
但她仍旧逐字逐句读完。
果然,和景玉预想中一样,老师委婉表示,这个项目完全模拟现实中的场景。
而同样的,在现实工作中,遇到糟糕的上司或者决策者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出于尊重学生自由的考虑,他并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总而言之,老师不会取消仝臻的位置。
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事,请小组内部成员解决。除非仝臻本人自愿退出,或者景玉退出。
和仝臻继续在同一个组中共事?这简直是个噩梦。
这场长期的实验项目持续一年时间,而景玉每次见到仝臻都想要踹烂他的脸。
迄今为止,景玉已经为这个项目做了持续、充分的市场调研,找那么多资料。
沉没成本如此高,她不会轻易放弃。
她也不想放弃。
之前父母离婚分家产时候,妈妈顾忌到多年感情,轻而易举地就放弃了和父亲争夺,导致父亲提前偷偷转移走财产、母女俩只分到微乎其微的东西。
现在呢?
男人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景玉喝了杯浓浓的黑咖啡,心不在焉地翻开一页书,指尖敲着桌子,沉思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阳光透过右方的玻璃穹顶投落下来,洒落在地下室这一方漂亮的盆栽上,巨大的玻璃鱼缸中,几种奇形怪状、景玉叫不出名字的鱼在懒洋洋地游泳,充氧机日夜运动着,往水中打入无数细密的气泡。
隔壁房间中,克劳斯用袖箍挽起衬衫衣袖,正聚精会神地打磨着精致的手工品。
空气中有着好闻的苹果木味道,他头顶金色的发丝透出近乎透明灿烂的质感,好像阳光赋予了他头发生命力。
景玉站在门旁,盯着克劳斯手中的东西,站直身体,绷紧背部。
她叫:“先生。”
克劳斯暂时停下手中的工作:“怎么了?”
景玉走近,克劳斯看到她一副忧愁的表情。
克劳斯去洗了手,仔细看她:“去学校上课的时候,不小心掉了钱?”
景玉:“……没有。”
“还是刚买的东西正在大幅度打折降价?”
“也不是。”
克劳斯沉思两秒:“因为我昨晚不小心——”
“更不是,”景玉超大声打断他的话,“因为我的小组作业。”
这个回答倒是令克劳斯微微一愣,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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