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上了他。她的丈夫残疾了好多年。她正值中年,热情奔放,恰恰身边来了个小伙子,出奇地英俊潇洒。女人很容易迷上他—可他需要的—不是女人的姿色—而是实现他创造美的冲动。这就是为什么他需要钱—大量的钱,至于说爱—他只爱自己,他是那喀索斯,许多年前我听过一首法国老歌—”
他轻轻地哼着:
看吧。那索喀斯,看水中看吧,那索喀斯,你多么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美貌和青春啊!和青春……
看吧,那索喀斯……
看水中……
“难以置信—我实在无法相信有人会仅仅为了在某个希腊岛屿上建个花园而去杀人。”奥列弗夫人不肯相信。
“你不信?你不能设想一下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吗?裸露的岩石,兴许能塑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在裸露的岩石上铺上土,铺上厚厚一层沃土—然后种上各种植物、灌木丛、树木。也许他在报纸上看见某位造船行业的百万富翁为他心爱的女人在岛屿上建了个花园,他于是想—他要建一个花园,不是为哪个女人—而是为他自已。”
“我还是觉得太荒唐。”
“对。确实有点。我怀疑他是否觉得自己的动机十分卑鄙。他惟一能想到的是为了创造更多的美景,只能这么干。他为了创造简直发了疯。他创造了石场花园以及其他花园的美景—如今他眼前浮现出更多的美景—整个岛屿处处是美景。而罗伊纳·德雷克迷上了他。对于他来说,她只不过是能让他创造美的财源而已。对—他可能真是疯了。神要毁灭谁,首先就把他逼疯。”
“他真的那么想要得到他的岛屿?甚至被罗伊纳·德雷克这种女人牵住脖子他也在所不惜?
总让她管得死死的?“
“还可以出事故嘛。我想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在罗伊纳·德雷克身上降临。”
“另一次谋杀?”
“对。最初很简单,必须除掉奥尔加,因为她对附加条款有所了解—而且她还得成为替罪羊,背上伪造文件的黑锅。卢埃林…斯迈思夫人把原件藏了起来。于是我猜他给了年轻的费里尔一笔钱让他伪造一个类似的文件。十分明显是伪造的,因而马上会引起怀疑。这注定要以他的死来灭口。我很快了解到,莱斯利。费里尔跟奥尔加没什么来往,只是米切尔。加菲尔德向我暗示过他们关系密切,我认为付钱给费里尔的是米切尔,而获得外国女孩芳心的正是米切尔。加菲尔德,他警告女孩子不要说出去,尤其不要告诉她的雇主,一方面许诺将来娶她,另一方面却为了和德雷克夫人一起得到巨大的遗产,不惜冷酷地把她作为牺牲品。没有必要让奥尔加。塞米诺娃受指控犯了伪造罪,只要让她受到怀疑足矣。伪造的文件显然对她有利,她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因为有证据表明她常代雇主写信,善于模仿其字体。若是她突然失踪,人们会以为她不仅伪造文件,而且有可能对雇主的猝死负有责任。这样在一个恰当的时候奥尔加。塞米诺夫一命呜呼。莱斯利。费里尔被杀,给人的假象是帮派内讧致死,或者是被嫉妒心强的某个女人砍死。可是井中发现的刀跟他所受的刀伤十分吻合。我知道奥尔加的尸首一定藏在附近,但苦于找不到地方,直到有一天听到米兰达问起一口许愿井,催米切尔。加菲尔德带她去看,而遭到拒绝,这时我才有了线索。不久跟古德博迪太太谈起来,我说不知道那个失踪的女孩不知上哪儿去了,她回答说,泉水叮咚叮,猫咪落人井。于是我敢肯定女孩的尸首在许愿井里。我在石场花园的树林中找到了那口井,是在离米切尔。加菲尔德的小屋不远处的一个斜坡上。我想要么米兰达目击了谋杀事件的过程,要么她看见了处理尸体。德雷克夫人和米切尔害怕有人看见了—但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既然平安无事他们就渐渐放心了。他们制定了计划—并不慌张,但已经着手行动了。她说起在国外买土地—给大家一个印象她想要离开伍德利新村,因为这个地方太叫她伤感了,当然她哀伤之源是丈夫的早逝。一切都顾利地进行。突然在万圣节前乔伊斯宣称目睹过一桩谋杀案,简直是一个睛天霹霹。此时罗伊纳明白,也可以说以为她明白,那天在林中的原来是乔伊斯,她没有贻误时机,立即下手了。然而,事情没有就此了结。小利奥波德来索要钱—他说他想买点东西。他到底猜测到或知道了多少不知道,但他毕竟是乔伊斯的弟弟。于是他们很可能以为他比实际知道的要多得多。因此-他也死了。”
“你怀疑她是因为有水这条重要线索,”奥列弗夫人说,“那你怎么怀疑起米切尔。加菲尔德的呢?”
“他从各方面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波洛简单地说,“后来—最后一次与米切尔。加菲尔德谈话时,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他笑着对我说—离我远点,魔鬼撒旦。找你的警察朋友们去吧。于是我就全明白了。反过来说也成立,我自言语道,我正离你越来越远,魔鬼撒旦。这么年轻英俊的魔鬼,简直是人间的撒旦……”
屋里还坐着一位妇女,她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她坐在椅子上按捺不住了。
“这个恶魔。”她说。“对,我现在明白了,他从来都是这样的。”
“他非常英俊。”波洛说。“他也热爱美。热爱他用他的头脑、他的想象以及他的双手创造出来的美。为之他宁愿奉献一切。我想,他用自己的方式爱着米兰达这个孩子一他却打算用她来献祭—来拯救他自己。他周密地安排好计划—把它按一种仪式来进行,也可以说向米兰达灌输了这种观念。她将告诉他自己什么时候离开伍德利新村—他教她怎样在您和奥列弗夫人用午餐的饭馆会面,人们会发现她在基尔特伯里竞技场—有双刃斧的印迹旁边。身边放着一个金色的酒杯—一种献祭的仪式。”
“疯了。”朱迪思·巴特勒说,“他一定是疯了。”
“夫人,您的女儿得救了- 不过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波洛先生,您想知道什么我都愿意告诉您。”
“她是您的女儿—她是否也是米切尔。加菲尔德的女儿?”
朱迪思沉默了片刻,然后她说:“是的。”
“而她自己并不知道?”
“是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在这里与他重逢纯属巧合。我很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他。我疯狂地爱着他,后来—后来我感到恐惧。”
“恐惧?”
“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倒不是他做了什么事叫我害怕,只是对他的本性产生了恐惧。他表面上温文尔雅,而在这层面纱下面。却是冷酷、放荡不瞩。我更害怕的是他对美、对创造的热情。我没有跟他说我怀了孩子。我离开了他—我换了地方,孩子降生了。我编了个谎言,说丈夫是个飞行员,不幸丧生。我不停地搬家。来伍德利新村也是很偶然。我在曼彻斯特签了合同做秘书工作。”
“后来有一天米切尔。加菲尔德来了,他在石场森林工作。我觉得自己并不在意,他也是,一切都过去太久。但是后来,虽然我不知道米兰达常去森林里玩,我却真的担心”
“是啊,”波洛说,“他们两人有一种联系,一种自然的亲情。我看出了他们很相像—只不过米切尔。加菲尔德,美丽的撒旦的追随者充满了邪恶,而您的女儿纯洁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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