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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第1页)

成为性选择或者解释性选择这一问题的基本文献。

至于谈到理论观点,达尔文在这里也作出了榜样:在问题最混乱、最复杂的情况下,在详细研究实际材料和一切可能实行的解决办法时,应该如何创立自己课题的理论,应该如何仔细地衡量一切‘赞成“或者”反对“的意见。最后,他又为我们作出了榜样,在这些结论中应该如何把无可争议的工作结果和只是设想的工作结果区别开来。最后,应该如何确定假设的可能性程度以及假设在科学中有什么意义。他在《人类的起源》一书最后一章概括说:”上述观点中有许多观点是很抽象的,有一些观点无疑将是错误的。但我在每一个别的场合下,都说出促使我在两个看法中更赞成某一看法的原因。我认为:要下功夫研究,逐渐发展的原则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阐明人类自然史中一些最复杂的任务。错误的事实对科学的成就极有害,因为它们有时能够在人们的脑海里盘踞很长时间,但是,由一定数量的实际论据维持的错误观点,带来的害处就不多,因为每一个人都可以满意地找到证明错误观点的虚伪性那种有益的东西。一旦错误观点的虚伪性被证实,导致错误的道路也就常常堵塞,而且有时通往真理之路也就同时被打开“。

那么,研究的主要结果究竟是些什么呢?

首先是一个无可争论的结论:人类起源于某种低等生物,人类和其他哺乳动物的祖先是共同的,人类各种族也是有其共同起源的。与此同时,还创立了人类最可信的假设的系谱,并提出了论据,证明大大优越于动物智能的人类智能和动物智能之间,只是在程度上,而不是在性质上有区别,并且人类精神方面的感情,是由动物在某种程度上具有的那种共同的本能和同情心发展而来的。最后,就人类种族问题,提出一个假设:种族的起源,应归功于达尔文在动物界各纲中有根有据、深入研究过的性选择作用。

然而,达尔文也说过错话,他说人类起源于低等动物的理论与承认人类在质上独特性是互不相容的。解决人类起源问题的途径,应该是把研究者对人种在动物世界中的根源的研究,引向对人类与独立于动物之外的原因的理解上。在《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一书中,恩格斯指出这样一个飞跃,这样一个质的转折阶段,在这个阶段中,各个个体相互关系中的生物学规律性,通过人类的祖先从简单使用和收集自然产品,过渡到生产劳动工具和借助社会劳动改造自然的途径,被社会规律所替代了。

在上述著作中,恩格斯对人类的进化问题提出了唯物主义的解释。在这部著作中,恩格斯令人信服地表明,劳动创造了人,实际上人类进化的特点,恰恰可以用以下一句话来说明:人类的进化,就是在类人祖先发展的某些阶段上,从自然选择的作用下解放出来的新的进化形式的形成。因此,恩格斯表明,人类的产生和进化,是在劳动过程发展的影响下实现的,也就是在与华莱士的唯心主义观点毫无共同之处的社会因素发展的影响下实现的。

第十六章  查理·达尔文的《感觉的表现》、《食虫植物》、《蚯蚓》和晚年的其他著作植物》、《蚯蚓》和晚年的其他著作“》植物》、《蚯蚓》和晚年的其他著作”》·

《人类的起源》一书于一八七一年二月十四日问世了,并且取得了无可置疑的成功,因为二千五百册书很快就销售一空,及至年底又印了五千册。很显然,这本书激起了愤怒、赞赏和惊讶的浪潮。安顿·窦恩在《国外》杂志上写道,这本书在德国博得“热烈赞扬”,但是起初,表示赞同的反应几乎没有,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它触及了人类在自然界中的位置这一极为根深蒂固的宗教观念,而且在一系列的问题上还作出了过于假设性的“抽象”答案。

意见和评论可谓五花八门,大多是零零碎碎的,其中既有彬彬有礼的,甚至是同情达尔文的,也有粗野的、尖刻的和愚昧无知的。大量的评论随着他的每一部新著作的出版一拥而上,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并不怎么使达尔文感到不安。而这一次,给他的新观念以重大打击的是著名的动物学专家迈弗特,他出版了《物种的发生》一书,书中对达尔文的自然选择论进行了严厉的,而且乍一看来又颇能令人信服的批评。迈弗特指责达尔文缺乏证据,矛盾百出,并列举了一大串他认为从自然选择的观点看来是完全无法解释的例证。他的批评的中心点是,自然选择并不能说明构造的有效特性的初始阶段。

迈弗特的书和凯利克的书一样,标志着反对达尔文主义的新阶段:迈弗特已经承认进化(达尔文和他的追随者关于进化的论据是相当有说服力的),但却不同意进化的因素,即自然选择。宗教观点的卫道士们、造化论者、唯心论者、目的论观点(关于“目的”的学说)的拥护者们所反对的正是用以说明进化的形式,这种形式以其明确的概念赢得了进化论思想的胜利,但是它排除了各种目的和创世主;也就是说,他们反对自然选择,即反对马克思所说的给了“目的论以致命的打击”①的自然选择。至于迈弗特的正确观点,则是他看到了进化的原因在于“某种内在的力量和倾向”,并且同凯利克一样,认为发展是突跃式地。

①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第575页。——译者注。

迈弗特的书发生了巨大的影响,很快就出了第二版,书中的论据开始在书刊上反复出现。

当然,达尔文不能不予回答,何况他大概已经深深地认识到,这本书作者的真正动机,同他的一些朋友的“异端邪说”(华莱士在给达尔文的信里这样称谓他同达尔文在关于人类的问题上的分岐)的动机相同,相同之处就是希望“使科学迁就宗教”,并且想使“创世说”复活,哪怕是以另一种形式复活。当时他能够指望的朋友很少:华莱士,他的演说无疑是很有才气的,可是他靠不住,爱沙·葛雷也一样;其他朋友又都忙得不可开交。

可是,声援却来自意想不到的地方。有一个叫琼斯·赖特的人,此人“大量阅读并且思考过形而上学的课题”(弗朗西斯·达尔文这样描述他)。他给达尔文寄来了审阅过的、他给《北美评论》写的一篇评迈弗特书的书评校样。照他的话说,他通过书评从哲学方面发表他赞成自然选择的意见。赖特估计,文章是会引起达尔文的兴趣的。

达尔文刚刚看完这篇文章,立刻就订出计划:在英国以小册子的形式出版赖特的书评;他自己则应在准备付印的第六版《物种起源》里新加上一章;在这一章里,他打算剖析报刊上反自然选择论的形形色色的反对意见,特别要详细谈谈迈弗特的反对意见。因此,他的更为具体的答复要从赖特的哲学分析中得到充实。他把赖特的校样寄给华莱士,征求他的意见。他在给华莱士的信里写道:“文章虽然写得不很明确,而且由于缺乏必要的知识,有的地方显得软弱无力,但是我认为还是非常有价值的”。

收到了赖特表示同意的来信。达尔文十分艰难地着手写作,因为他感到,由于病情恶化,精力极度地衰竭了。不仅如此。不久(一八七一年七月)在《每季评论》中出现了对达尔文的著作所进行的新的、极为激烈的评论(达尔文根据文章风格和写作技巧,认为其作者就是迈弗特),这篇文章使达尔文大伤脑筋。评论人指摘达尔文忽略了哲学和宗教的基本原则,评论尽管承认自己是拥护发展学说的,但是却又声称:人同大象和大猩猩的差别,比它们同地上的尘土的差别(暗指前面提到的达尔文在《人类的起源》中的话)还要大。达尔文因受到这种“假道学的无礼攻击”而感到沮丧、苦恼。他写信给华莱士说:“很快就会把我看成是一个最被人瞧不起的人”。他最后决定以小册子形式出版赖特的文章。在给华莱士的这封信里他还写道:“即使是人们不看这本小册子,也能表明,有人在反驳迈弗特,对迈弗特的意见也不能不加任何思考地囫囵吞枣!”这也是很重要的。

在这个对达尔文来说是困难的时刻,当时,照他的说法,那些钟摆式的人物摆向反对他的一面去的时候,达尔文的“叭喇狗”赫胥黎,又龇出牙齿,并死死咬住不放。赫胥黎为《现代评论》杂志写了一篇文章,文章从他那方面驳斥对达尔文主义的攻击,这些攻击在《每季评论》里的一篇大概是迈弗特写的最新文章里,在同期杂志刊登的华莱士的书评《论人类》里,以及迈弗特的《物种的发生》一书的第二版里都有。文章还驳斥了其他一些攻击。

《每季评论》的评论员(迈弗特)指出,天主教会的正统权威们完全承认进化论,就是承认创造出的形体就已具有预先赋予的渴求发展的意向。这种解释,按照他的意见,就是使宗教顺应现代科学。尤其是他引证了著述丰富的耶稣教徒学者苏阿雷斯的著作。赫胥黎决定更深入地了解一下这些正统观点,他在图书馆找到了苏阿雷斯的大部头著作。正象他写信给达尔文说的那样,他在那里“以家雀聚精会神地盯着农夫干活的那种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以后,就“抽出两卷极可尊敬的、用扣环扣着的书,看来这两卷是最可寄予希望的书”,并决定以自己能从材料中抽出实质东西的本领,用敌人的武器打击敌人,也就是援引苏阿雷斯的文词,用迈弗特他自己的先知者的话来击溃他。赫胥黎抨击《每季评论》上的评论的结束语是:这篇评论既不公平,又无水平。

达尔文收到赫胥黎有关此事的来信以后,精神为之一振。迈弗特的攻击遭到了应有的回击。他在《物种起源》里也亲自作了具体回答。赫胥黎和琼斯·赖特既从哲学方面,甚至也从神学方面打击了迈弗特,这当然使后者感到特别难受。赫胥黎写道:“钟摆式的人物现在摆到反对我们的方面去了,但是我坚信,他还会摆到另一边来的”。的确,达尔文有先见之明,他曾预言,就是“在我们死去和消失之后”也还将长期斗争下去。

达尔文看到赫胥黎文章的清样,倍加赞赏。赫胥黎对迈弗特的神学的抨击,对形而上学的论断,特别是关于理性及其定义的论断的抨击,使达尔文无比高兴。达尔文对赫胥黎支持他在《人类的起源》中得到发展的、关于道德起源的观点表示满意,他把赫胥黎反对华莱士的、关于野蛮人的智力的论据部分作了记号,并且完全称赞的话结束他写给赫胥黎的信。“虎克两年前对我说过:当我读着赫胥黎的文章的时候,我感到我在智力上还是个孩子……。放着异彩的地方有几十处,机智就象是一道道光彩夺目的闪电!”

在《物种起源》的第六版里,达尔文自己又新写了一章。这一章绝大部分是驳斥迈弗特对自然选择理论的攻击的,只有几页是反驳勃龙、布洛克和其他批评者的。他指出,迈弗特把达尔文本人和别人综合过的所有反对自然选择的意见综合起来,而没有举出一条于他本人有利的论据;指出迈弗特认为拉马克的器官锻炼与不锻炼原则有重大意义,而只字不提达尔文在不少地方,特别是在《动物和植物在家养下的变异》一书中谈到过这一原则;指出迈弗特指摘达尔文轻视不经选择的变异性是徒劳的,因为他正是在这本书里分析了这个问题。

然后,达尔文认为迈弗特对自然选择理论反对最激烈的意见是,自然选择“不能解释动物和植物构造的有益特性的初始阶段”,于是达尔文就针对迈弗特作为不可能用选择来解释有益特征起源的最明显的例子举出来的那些具体情况,陈述他自己是如何去想象选择所能起的作用的。他在这里分析了长颈鹿的长颈和高大身材的起源,鲸须的起源,比目鱼的两只眼睛从头部的一边长到另一边去的过程。哺乳动物乳腺的出现,棘皮动物门中叉棘的出现,苔藓动物纲的短腕幼虫和鞭状体的出现,兰科的花为了借助昆虫使花授粉,花朵各部分结构的出现,卷须植物卷须的起源。

至于按照迈弗特的说法应该取代选择作用的那些因素,达尔文针对“某种内在力量或者寻求发展的趋向”仅仅提出这样的意见:关于这种力量一无所知。对于物种突变式地进化问题,达尔文认为这是极不可思议的,因为在人类对家养形态的实际观察中,这种“突变”极为罕见,而且如果人类不以自己的选择加以干预,则由于正常个体杂交的结果,突变也就会迅速消失。而在自然界,在自由杂交的条件下,当然保持“突变”也是毫无可能的。

加上整整一章,当然会使版本分量有所增加,达尔文却从另一方面作了一些删节。

达尔文起初打算在自己有关人类的著述(正如我们看到的,后来它就扩展成为厚厚的一卷书)中,加进谈人的面部表情一章。达尔文曾通读了著名生理学家贝尔的一本“极为有趣的”书:《面部表情解剖学和生理学》,贝尔在书中阐明了面部肌肉和呼吸的密切联系。贝尔认为人的某些肌肉的生成只是为了他能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感情,认为人由于有面部“表情”肌而完全不同于兽类。这些观点,当然是同达尔文的进化思想背道而驰的。

这个问题引起达尔文的兴趣。大概早在三十年代末和四十年代初,当时他对自己孩子的感觉表现进行了仔细的观察。华莱士(达尔文因讨论人类问题同他相互通信,并通知他想加写这一章)对面部表情问题的重要意义显然表示怀疑。好心肠的达尔文大体上同意了他的看法。一八六七年三月,他写信给华莱士说:“这简直是我近二十七年来‘酷爱的题目’之一,在我打算写一篇关于人类的文章以后,我就突然产生一个念头:我最好能够仔细研究出一些有关感觉表现的补充意见。”这将给他带来莫大的愉快。尤其对“动物和植物在家养下的变异”进行过一番艰苦困难的研究之后——象他写信给华莱士说的,“我担心,怕这是一部难懂的巨著”。但是他向华莱士证明,原打算写的补充意见(关于感觉的表现),看来比华莱士所设想的要出色,更便于学科加工。达尔文在这里也想表明,与大家意见相反,认为人的面部肌肉的表情动作和感觉的表现方法,是从动物也具有的那些感觉的表现中发展来的,并指出机体的逐渐发展原则在这一个别场合也适用。

然而,我们看到这部关于人类的书是怎样扩充起来的,其实原来是两本书(《人类的起源》和《性选择》)人为地合并成一本书的。关于感觉表现的补充意见会使这本书更加冗长。而有关这方面的材料却一增再增。达尔文把这个问题分出来单独写成了一本书,是很自然的事。一八七,年一月十七日,达尔文看完《人类的起源》的最后校样以后,立即开始写《动物和人类感觉的表现》一书。光是该书的概要就写了三个多月。确实,六月份由于筹备《物种起源》的最新版本(第六版),使他暂时中断了《感觉》一书的写作,但是后来他继续写下去,并在当年十一月和十二月就拿到了第一批清样。然而,写这本书,也同他的其他著作一样,要同传教士,同各个不同民族中的人士(他给所有这些人寄去事先印好的调查表),也同医生和生理学家,进行大量的通讯。所有这些都使这本书得到了充实,并使付印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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