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陈凡轻叹一声,不由自嘲:“幻阵,幻术,六艺之首,可惜我只有前三个境界,修为尚浅,差距太悬殊了,再修一百年也无法破阵。”
长吁短叹片刻,他神情一怔,突然精神一振,自言自语道:“世有至理名言,看到了差距才有进步,面对高峰才有前进的目标,无论何时何地,绝不能灰心丧气,更不能自抛自弃,如今身入宝山,若能有所领悟,也许就能逃出囚笼。”
当机立断,陈凡就地坐下,闭上眼睛,将神识沉入心中,默念《万幻神术》,逐字推敲,逐条深思,三个境界仔细琢磨无数遍,几乎完全融会贯通,再用心镜观察琅琊仙境,很快就大为叹息:“不是一个境界,相差太远了。”
灰心之下站起身来,却觉浑身有气无力,脑袋一阵昏沉,原来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心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进食,摇摇晃晃的走进厨房,左手抓起一坛虎胆酒,“咕咕咚咚”地大喝一口,微喘一口气,右手抓着一块肉干塞入嘴中,边吃边喝酒。
吃饱喝足,拎着酒坛回到院内,喝完最后一口,使劲摔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又开始头痛欲裂,下意识地服下丹药盘坐入定。
醒来后,发现已经跨入炼丹后期,但心情更加恶劣,沉默不语,满腔悲愤。
很久之后回过神来,环顾四周,院内依然一片狼藉,不过,玉凳上摆放着一件道袍,心中一喜:“老哥哥来过了。”
轻轻地抚摸崭新的道袍,忽觉下面还有其它东西,翻开一看,原来是三本厚厚的手册,上面覆盖着一张纸条,写着;“老弟,对不起,此册看后即毁。”
陈凡全身涌起阵阵暖流,泪流满面,抚摸着衣服与纸条,哽咽道:“老哥哥,小弟知道你也很苦,小弟不怨你。”
抹干眼泪,第一本手册上有“炼器总诀”四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桑公冶”,顿时大吃一惊:“难道是桑公世家的秘诀?他从哪里弄来的?难道是桑公千虹所赠?”
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桑公世家的炼器之术天下无双,这是他们的立足之本,不可能轻传他人,也许是老哥哥偷自于桑公千虹。。。。。。看来老哥哥也是有心之人,早就对她产生戒心,先记下来再说。”
每本手册都有上千页之多,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很小的文字,其间还有大量插图,详细地讲述了炼器材料、工具、过程、手法、心得等等,林林总总,涉及到所有的炼器方法,每一个细节、每一种细微的变化都一目了然,
陈凡从第一页开始强行记忆,近几年他背下了很多秘诀,但这是有史以来最困难的一次,总计数十万文字、上万幅插图,既冗长又深奥,而且几乎每一张都有很强的联系。
慢慢地,他体会到其中的奥妙,全神贯注地沉浸于神秘的炼器世界之中,饿了喝酒吃肉,头痛服药入定,困了就地打个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翻阅手册。
时间过得很快,也许过得很慢,翻完最后一页,陈凡闭上眼睛,从头到尾重新默念几遍,误差之处看书校正,直到完全记于脑海之中,双手一搓,手册与纸条化为灰烬,仰头大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炼器世家,果然不同凡响,好家伙,居然连灵器也能炼制,桑公世家应该就是凭借此项独门绝技起家,哈哈,还是老哥哥厉害。”
服下最后一枚丹药,陈凡距离化丹期只有一线之差,继续盘坐重温《炼器总诀》,然后是上清宫阵法、《灵符九章》、《千咒语》、《器术秘诀》,以及百慧生所传的六艺基础知识,平生所学全部过滤了一遍。
醒来后,看着仅剩的几块肉干和几坛虎胆酒,不禁苦笑:“唉!无需桑公千虹动手,也许自己就饿死在这里。。。。。。算了,不管这么多,先填饱肚子。”
扔掉酒坛,抹去嘴边的油污,伸了个懒腰,起身后看了看满身狼狈,不由自嘲道:“堂堂一个炼丹师,竟然比叫花子还要惨,可怜啊!嘿嘿,先洗个澡,再美美地睡一觉,死也要死得舒服一点。”
突然神情一怔,湖边飘来几句歌声,虽然含糊不清,但可以清晰地听到是一个女人在歌唱,声音凄美动听,好像天籁之音。
“难道是桑公千虹回来了?”陈凡大吃一惊,立即运气静心,然后晋入心镜通明。
湖畔坐着一位年轻女子,身穿洁白的轻纱长袍,乌黑的头发一直散落到腰间,赤裸的双脚在水中摇晃,激起了阵阵浪花,右手举着一根树枝,时而在空中挥舞,时而抽打着湖面,再看看绝美的脸庞,果然是桑公千虹,只是脸色苍白无比,神情有些呆滞。
陈凡犹豫片刻,还是拿起衣服向湖边走去,一路想道:“她来干什么?正式摊牌?还是仅仅回来看一看?也许是专门送一些食物。”
陈凡越走越近,越走越慢,他不由其来地冒出一个直觉,桑公千虹似乎有些异样,人还是那个人,但浑身笼罩着一丝鬼气,这种鬼气与平常的神秘之气有所不同,似乎是一个孤魂野鬼,令人毛骨竦然。
坐在桑公千虹身边,却见她旁若无人地哼着小调,悠然自得地戏水玩耍,长袍微挽,露出精致洁白的小腿,枝条一动,下起了阵阵小雨,小调好像没有歌词,只有音律,嘴唇微颤,还带着一丝鼻音,对陈凡置若罔闻,也许是不屑一顾。
她两眼空洞,没有丝毫神采,面无表情,声音越来越凄惨,似乎在悼念着什么人,又像在怀念过去,幽怨深长,催人泪下,天地为之动容,四周的美景黯然失色。
陈凡受到了强烈的感染,心神摇晃,满腔悲痛,不由自主地泪如雨下。
“咯咯!”桑公千虹猛然放声大笑,面目扭曲,眼光疯狂,随手扔下树枝,捂面痛哭,疯狂尖叫道:“海儿。。。。。。我的海儿。。。。。。我可怜的海儿。。。。。。”凄惨得让人心颤。
陈凡暗暗称奇:“海儿?谁是海儿?难道她和老哥哥还有一个儿子?那个海儿怎么啦?难道已经死于非命?”
哭声渐停,桑公千虹抬起头来,满脸泪痕,一片惨白,凝视着陈凡呆了片刻,好像回过神来,忽然问道:“你就是那个华中生?也叫什么陈凡?”
陈凡愣住了:“她是真傻还是装傻?是不是已经神智不清?”
桑公千虹凄然一笑,转头看着湖水,低吟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孤独一生了无望。” 双脚搅动湖水,“咯咯”大笑,然后说道:“不要害怕,我不是她,我叫桑公千莲,是她的孪生妹妹。”
陈凡仔细观察,外貌惊人相似,同样的面孔、同样的身材,就连头发也一模一样,几乎无法分辩,最大的差别就是修为不同,眼前的桑公千莲只是一位实丹师,不禁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桑公千莲慢悠悠地说道:“怎么?我不能来?”
陈凡摇了摇头,长嘘一口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轻轻地说道:“这里是你们桑公世家的地盘,当然能来,但现在已变成一个囚笼,你我素不相识,不会是专门来看我这个囚犯吧?”
桑公千戏水良久,幽幽地说道:“我是来找她,唉,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陈凡拔起一根花草含在嘴里,轻笑一声:“你们是亲姐妹,怎么不知道她的行踪?”
桑公千莲语气冷漠,不屑道:“她如今是族长,统领上万修士、亿万臣民,高高在上,怎么会瞧得起我这个妹妹?”
陈凡一惊,呐呐地问道:“什么?她何时成了桑公世家的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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