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罗秀生大声叫道:“还是华兄高明,我来也!”瞬间出现在另一根石柱上。
眼前的石林一目了然,它占地极广,围成一个两、三百亩的圆形,数百块巨石犹如一根根擎天柱,壮观而威严,又似一杆杆密密麻麻竖起的长枪,一股杀气时隐时现。可令人费解的是,第一眼望去它们的排列好像杂乱无章,仔细观察却似有章有序,再深入思索又深感迷茫,因为没有任何一种阵法符合这样的排序方法,有些地方甚至于违背了阵法的基本原理。良久之后,猛然发现石柱还是石柱,没有任何出奇之处,所有的巨石就像是胡乱摆放,没有了威严,也没有了杀气,只是一堆形状奇异的巨石罢了。
“华兄?”罗秀生见他表情严肃,很长时间一动不动,感到有些奇怪。
“哦?”陈凡神识回体,立即清醒过来,转头歉意地一笑:“罗兄,华某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阵法,或者不能称之为阵法,应该是一些奇怪的石头。”
罗秀生笑道:“华兄说得极是,不仅罗某有此同感,罗门历代门主以及无数高人经过长期研究,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数千年来赤荒殿连续十几任殿主都曾亲临罗岛,可惜均乘兴而来,扫兴而归,最后一次是五百年前,赤荒殿上一任殿主在此整整住了五年,日夜沉浸于此,回殿后只说了两个字,从此以后再也无人问津。”
“哪两个字?”陈凡感到非常好奇。
“无聊!”
“无聊?”陈凡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然后指着石阵说道:“也许他说得很有道理,能够来罗岛研究此阵的高人肯定都是了不得的一代宗师,要么是精通道门六艺的大师,要么是道行极深的顶级丹师,他们尚且无功而返,华某就更不敢再痴心妄想。”
“话虽如此,但世事难料,也许他们都不是有缘人。”罗秀生含笑连连,摇着头说道:“华兄若有兴趣,就不要受他们的影响,高人也有误判,也不一定完全正确,如果完全遵循前辈高人的条条框框,道门六艺哪能推陈出新?修士界怎么会人才辈出?各门派又怎么会有衰有兴呢?只有打破陈规,才能永葆活力,厚土的修士界才能传承十万年而不衰。”
“高见!精彩!”陈凡知道他是有感而发,不由鼓掌叫好,却又摆手说道:“能够打破常规、自创绝学、开山立派的后来者都是了不得的绝世英才,华某只是一名普通的修士,既无明师指点,也无惊世秘诀,六艺不精,道行低微,怎能与那些他们相持并论?”
“华兄不要妄自菲薄,罗某认为当今修士界中,才智超出华兄的练气士寥寥无几,罗某更是自叹不如。”罗秀生立即给他戴上了一顶高帽,然后笑眯眯地说道:“今日晚上罗某就将手册赠与华兄,希望华兄能够早日解开迷团,勘破灭仙大阵的千年奥秘。”
陈凡心念一动,眼珠一转,随即拱手含笑致谢:“多谢罗兄成全。”
“罗某既然承诺华兄,手册现在已经属于华兄所有。”送出了手册,罗秀生似乎非常高兴,他指着石阵的中心位置说道:“此阵虽然是没有任何威力,但怪事甚多,最奇妙的就是华兄刚才所见,任何人站在那儿都会有同样的感觉,修士的神识似乎完全失效,仿佛已经置身于虚空之中,即便是金丹师也不例外。”
陈凡闭上眼睛回忆起刚才的感受,半刻之后方才睁眼,轻叹一口气说道:“确实如此,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但它似乎对人的视力无效。”
罗秀生点了点头,感叹道:“这正是它的奇妙之处,只要停止使用神识,它与普通的石柱别无二致,所有的高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它们只是普通的青铁石,排列的位置也不深奥,而且在其它地方重新复制却没有效果。”
陈凡觉得这灭仙大阵越来越有意思,不由豪情满怀,心中立誓在有生之年解开迷团,于是大笑道:“哈哈!有趣,有趣,虽说无聊,但也是天下一大奇观。”
“华兄,罗某已经信守承诺,现在应该击掌为盟吧?”见到陈凡喜笑颜开,罗秀生并笑嘻嘻地问道。
“好!”陈凡伸出右手,然后跃至半空,大喝道:“来吧!”
“来也!”罗秀生同时升至空中。
“轰!”两掌相交之后,随着一声巨响,两人又飞回原地,异口同声地说道:“击掌为盟,同进同退,苍天在上,黄土在下,若违此言,天诛地灭。”接着均哈哈大笑。
击掌之后,罗秀生显得特别高兴,他喜不自禁地说道:“今日之盟,乃天大的喜事,咱们去贵宾室庆祝一番,华兄饭后可休息片刻,等到师父的灵堂准备妥当之后,罗某再派人通知你前去吊唁如何?”
陈凡笑道:“如此甚好,就依罗兄所言!”
跃下石柱之后,两人沿着原路返回,此时太阳已经偏西,地上的树木拖着长长的影子,宽阔的湖面也闪烁着金灿灿的波涛。
罗秀生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头向陈凡讲解罗岛的五大美景,显得神清气爽,神采飞扬。
看着罗秀生熟悉的身影,陈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百慧生,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声音、像似的神情、相似的动作,就连性格、心机都十分相似,好像是两个孪生兄弟,虽然知道他不是善类,其野心不在百慧生之下,盟约只是相互利用,五湖一统也许就是两人反目成仇之时,但心中还是涌起了一股暖流,甚至于觉得与他互斗心机也是一种乐趣。
走到那条小道时,陈凡笑问道:“罗兄,为什么韦宁生被称为家主,而不是门主呢?”
“唉!”罗秀生的身形稍微放慢,先是轻叹一声,然后缓缓地说道:“若是追根溯源,我们五湖都是赤荒殿的分枝,只是年代太过久远,而且其实力每况愈下,现在的五湖已经没有一名丹师,境界最高的就是韦湖的韦宁生,他去年才跨入合气后期,按照修士界的规矩,五湖已经不是真正的修士门派,没有一个门派敢正式承认我们的名份,只是在赤荒殿的默认之下才苟延残喘,所以大家把没有修至丹道的门主改称为家主,将来修成丹师才能正式称为门主,也就表示重新成为修士界的一个份子,可以与其它门派正式交往。”
“罗兄不要伤感,生死兴衰乃天道至理,即便是三清宫、四荒殿也不可能永远传承下去,若干年后它们也会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而且华某相信,不需要多长时间,罗门会重新被修士界所承认,甚至于成为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陈凡安慰道,但心里非常奇怪,难道罗秀生对罗门的感情真有这么深吗?
罗秀生停下了脚步,转头笑道:“华兄所言极是,实为高论,但也高估了罗某的能力,俗话说:‘谋时在人,成时在天。’罗某自知才智浅薄,难当重任,可师恩如山、责任重大,只有尽力而为,日后还需华兄多多指点,若遇危难之时望华兄伸出援助之手。”
“罗兄不要自谦,华某哪有资格指点罗兄?”陈凡含笑连连,瞬间转而神色肃然,郑重其事地说道:“咱们虽未结为兄弟,但既为盟友,日后若有需要,华某义不容辞,虽赴汤蹈火,一唯所命。”话语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罗秀生怔了一怔,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紧接着双目神采四溢,最后笑逐颜开,哈哈大笑道:“华兄心胸开阔,重情重义,果真非常人也,罗某远远不如。但罗某也非亡恩负义之人,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只要华兄有所需要,水里来、火里去,罗某决不后于人。”
陈凡满怀喜悦,大声说道:“好!好!好!罗兄……。”
“呜…!”话未说完,岛内忽然传来一声长啸,似乎十分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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