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然是不打算追究了!
侍卫尚且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只知道自己侥幸免除罪责,大喜叩首:“多谢皇上开恩!”
能听懂的却暗自交换眼神,心知从此鲜卑六姓就要彻彻底底地变成鲜卑五姓了,皇上连太后都要废黜,想来步六孤氏也逃不掉族诛的下场。
慕容绮翻身上马,纵马而去。
血战半夜,他的伤势又加重了,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怕是要从马上直接摔下来。然而慕容绮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伤痛,他的心里充盈着无尽的喜悦释然。
——就在太后死讯传来的那一刻,慕容绮一直悬在心间的一块巨石怦然坠地。
从年幼的慕容绮亲眼目睹母亲惨死的场景开始,他的心上就笼罩了一层浓重的阴霾,这层阴霾成为他梦境中最深重的颜色,甚至让他不敢再踏进摆放着母亲牌位的小院。
这一刻,慕容绮释然了。
从杀死母亲的幕后元凶死去的这一刻,那层阴霾彻底消散了。
慕容绮迎着满含血腥气与刀兵肃杀的风,扬起一个释然的笑来。
这是自母亲死后,他第二次如此真挚轻松的快乐,第一次是迎娶燕檀,第二次就是如今大仇得报。
慕容绮如何轻松快乐,燕檀并不知道,她已经倚在车里睡着了。
云蘅和碧桃守在车里,各自满心惶惶不安,生怕皇帝阴沟里翻船,到时候燕檀和她们就任人鱼肉了。
慕容绮为燕檀留下的,都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这些精锐不但战斗力极强,并且对慕容绮的崇拜忠诚近乎盲目。否则慕容绮也不会放心地将燕檀留在这里。
燕檀睡得非常从容,留下守护车驾的禁军又对慕容绮盲目崇拜,认为皇帝前去平叛肯定手到擒来,必然大胜。因此云蘅和碧桃两个人的惊慌显得格格不入且没有道理。
半晌,云蘅突然站起身来,发了狠似的就要往外走,碧桃连忙拉住她:“云蘅姐姐,你要干什么?”
她怕云蘅太紧张了,做些什么出格的事。
云蘅奇怪地看了碧桃一眼,压低声音道:“别惊醒了娘娘——我能去做什么,到外面用炉子给娘娘烧点热水,这天寒地冻的,总不能叫娘娘连口热茶都喝不上。”
这样说着,云蘅往屏风里面看了一眼,见燕檀仍然在沉沉睡着,索性拍了拍碧桃:“你下来帮我烧水,我去后面的车上拿些茶叶来。”
碧桃:“……云蘅姐姐你不紧张啦?”
云蘅:“我紧张有什么用,还不如先照顾好娘娘呢,这可是咱们的本分,至于会不会有事……那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呀!”
听云蘅这么一说,碧桃居然也没有那么惶恐了。她乖乖跟着云蘅下来,请禁军帮忙把小炉子搬过来,就在车驾旁边烧水。
碧桃就知道蹲在路边看着水,云蘅就不一样了。她不愧是朝华宫大宫女,燕檀身边第一号得意人,哪怕方才在车上也是紧张的如坐针毡,一下车立刻就能端起朝华宫大宫女的仪态来,一边烧水,一边还能和旁边的禁军寒暄上两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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