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相信将军。”
虎父无犬子。
就像占丞相能舍得权利,就像眼前之人能为了兄弟。
占戚言拍了拍他:“时候不早了,我该启程了。”
离洛望向渐亮的东方,“若是劝不住,也不要想死谏。早点回来,我们等你喝酒。”
眉尾上挑,曾醉酒酩酊时大喊不想再管这俗世的人,朝前迈出一步。
“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注8)”
第一缕晨光落在他的脚下,广袖随风,倜傥不羁。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注8)”
……
马车驶上平坦的青石板,喧闹的长街人来人往。
沈先出神地望着帘外的景色,已经很长一段路没有再说过话。
“占副将会想尽办法保住沈家军,我也会。可是,我们不敢保证保住以后,还会不会是原来的沈家军。”
他很坦然,也很无助:“亦或者,保住它的唯一法子,就是它不再是沈家军。”
“沈先,我不是求你。我只想亲自问清楚,沈家还在不在乎。”
离洛在距离城门很远的岔口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沈家军,只有王军。大易的所有将士,都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当今圣上。”
离洛得到了答案。
小厮在帘外唤了声:“小侯爷,侯府到了。”
苍泠扯了扯他的袖子,却被抓住了手臂。
“他离开时可是很失望?”低低地,眼眸垂落,似乎压抑着某些东西。
看了眼泛白的指节,苍泠没有作声。
抓着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些,“他一定很失望。”沈先哂笑着摇头。
抿直的唇角没好气地一撇,“那你为何不告诉他实话?”
待到那双隐藏太多的眼眸正视而来,对上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你真的不在乎沈家军如何吗?”苍泠问他。
沈先摇头:“不是不在乎,是目前无可奈何。”
眉头轻蹙,思及离洛下车前的回首,苍泠想了想:“我看离参将的样子不像失望,倒像是预料之中。”
沈先那时有意回避,并未瞧见。听他一说,楞了下。
“预料之中?”
思忖再三,苍泠确认地点头。却不想只听沈先一声叹息。
“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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