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叙走到沙发边,风划过李青燃脸颊,大衣被邱叙反手一披穿上,“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很喜欢让她恐惧的事物。”莫名其妙的接续,话语指向因本身语焉不详而让人琢磨不透。
但是邱叙说完这话后,马上就看见了,李青燃目光颤抖了一下,那不是他所认知的体面又有点儿唯我独尊的李青燃极会出现的破绽。
恐惧又喜欢,那不就是边途猥亵她时给她带来的体验吗。
她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斯德哥尔摩患者。
就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能给她其中独特体验的,只有边途,而那体验太过于独特了,生活里谁都爱她喜欢她敬她,所以边途在她心里就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
而邱叙心里明眼发现了,现在,游鸿钰会在床上,不自觉展露出那种完全任他折腾的态度,他取代一些那个位置了。
邱叙又觉得,还不够滋味。
还不够,还不够。
抽过烟后的嘴里变得极干乏,带点苦涩,烟真没意思。抽多了抵抗力还容易下降。至于是否真的有害,他是不清楚了,也并不关心,因为他才感觉游鸿钰咬她时刺进去的毒液,原来早已渗入自己的血液,无声无息。
之前,邱叙确实很喜欢被她突然咬一下的感觉。
或者说,他喜欢小狗抬眼望他,无时无刻不向他散发喜欢的信号,下一秒就又给自己肩膀上来一口。因为她对谁都客气友好热情,唯独会咬他。
现在想到游鸿钰那脑子半坏又好像没坏的小疯狗,最好别喜欢他抽烟。他拒绝。
游鸿钰就是这样的,难管上青天,放任她宠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他非常懂宠她的方式,或者说那十分简单。
只是如此放任,就是被狗溜着跑。这会大幅度压缩他能把狗抱起来,和她平等地拥抱的时间,他暗恋那么多年,太不划算了。
李青燃站起来送客,看一眼天色,尚早,没想到说那么多话,也就过去一会。
然后他在咖啡桌旁的玻璃反光里,看到了自己。
或者说,看到了即将要走的,邱叙,和他的身材的某种相似性。
“不再坐会儿?”李青燃淡然掀起眼皮,朝走到大厅的邱叙扬了扬音乐厅的方向。
邱叙看他,沉默了一下。
游鸿钰,游鸿钰,游鸿钰,游鸿钰和她好朋友去玩了。家里,家里没什么事。工作也是。
邱叙问,“有什么玩的吗?”
李青燃收着桌子上的两杯酒,看着自己抽完的烟,“那边有台钢琴。雅马哈的,不知道您瞧不瞧得上。”他瞥了眼邱叙。
这小子居然来了兴致。
“那边人很多。”李青燃笑了笑,“叙哥您还社恐吗?”
不是混子,却被同辈人叫哥,实在是一种贬义呼唤,但邱叙一点没恼,“我想和你合奏。”
电梯前。
李青燃习惯送人时站在人右后。
邱叙看泛白反银光的电梯紧闭,电梯缝左是他。右是李青燃,平静地站在那。他不语,眼不转睛在扭曲微光里看着李青燃的体格。
有点偏壮,但其实不胖。如果李青燃笑起来,就是和游鸿钰一样会来事的八面见光。如果不笑,那也是拎得清的大方。邱叙想,这两人,某种程度,比起他来,更很像一路人。
邱叙转头,目光一动不动得疏漠,“你什么时候开始健身的。”
“啊?初中。”李青燃有点懵。
邱叙又不说话了。
“那我就……”
电梯门开了,邱叙忽然伸手环住他,半个身上的力道压下来,压着李青燃朝前走,两个大男打闹着伸展,走近狭小的电梯门外就感到狭窄,邱叙脸笑眼不笑,“青燃,送我下去。”他也不按电梯内的按钮,就那么看扒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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