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臣点头,“知道,但你能管得了?怎么就那么爱当活菩萨呢?管什么闲事啊。”
苏阑不服气地和他理论,“这怎么能叫闲事呀?静训她是我的铁瓷。”
“哪怕她是你前世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呢!”
郑臣实在是担心她这个性会惹祸,“不该你管的,那就叫闲事。”
苏阑犹自义愤填膺,“你这人真冷血,受苦受难的姑娘就在你眼前,也能熟视无睹。”
“这不叫做冷血,是成年人都该懂的明哲保身,你不是救世主,苏阑。”郑臣无奈地笑了笑,伸手一指大马路上,“你看看外面这些人,哪一个家里的经不难念,谁活着没两件糟心事儿,都能管得过来吗你?”
苏阑自知没理,又不肯认,小小声嘟囔道:“不能。”
她这副“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但我就是不想夸你”的表情把郑臣给逗笑了。
他转了转车钥匙,“手机当炮灰了,还怎么联系你的司机啊?我送你回去吧。”
“嗯。”
郑臣给她开了副驾驶位的门。
苏阑还有些犹豫,“我还是坐后面吧?”
郑臣特没正形地说:“坐后面收费,一公里十万。”
“你去抢好了,我可没有钱。”
苏阑瞪他一眼坐了上去。
“没钱归没钱,但你颜色好。”郑臣俯身给她系好安全带,“你可以选择出卖色相的。”
苏阑作势就要走人,“那我选择立马下车。”
郑臣关上车门,“连开玩笑你都听不出来吗?真是邪了门儿了,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点数?你这样的一大把。”
苏阑:“”是谁教他这么表达的?
他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些什么?才说她颜色好,一会儿又骂她误以为自己是天仙。
郑臣瞅着她像蚌埠住了,车都开上了立交桥,也没听这少女说一句话。
他侧首笑了声,“还没见过你那学生动手吧?”
忽然被他说中心事,苏阑忙不迭点头道:“她才多大呀,那些话真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说的,太能伤人了。”
郑臣轻嗤一下,“她在大院儿里长大,每天所见所闻全是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就是听也听会了。”
他停了片刻又道:“他们沈家人,无论大的小的,天生就有种会当凌绝顶的优越感,那份唯我独尊,刻在骨子里。”
苏阑为男友鸣不平,“沈筵就不是这样的。”
郑臣斜了她一眼,“是是是,你们家老沈是歹竹里挣出的好笋,他天下第一。”
话虽这么说,脑子里却把沈筵的光辉历史略过了一遍,从读书起这就不是个善茬,表面上待人接物仁和端方得无可指摘,可骨子里的阴狠毒辣劲儿,和青云直上的沈老爷子是血脉相承。
初二那年有个男生不知从哪儿听来了些沈家的边角料新闻,在私底下跟人说,别看沈筵多牛逼,他甚至都有可能不是沈夫人正经十月怀胎的亲生儿子。
在学校里这种闲话是传的最快的。
沈筵当天就知道了,把人堵在食堂的时候,也没和他费半点多余的口舌,只随手从取餐处拿了把叉子,把人的手掌扎了个对穿,钉在了学校食堂饭桌上。
郑臣至今都还记得,那男生的嚎叫声响彻整个贵族学校,却连个送他去医务室的人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
向来不问俗事的沈公子都动了手,那必然是和这人撕破脸了的,这个时候谁再出手去帮他,岂不是自动站到了沈筵的对立面?
话是上午说的,手是下午废的。
那年沈夫人还健在,她亲自出面处理了这事儿,郑臣后来也没打听,但他再没见过那个男生了。
据说他爸放了外任举家离京,总之没有再出现在他们眼前。
不提这么久远,单就说郭棋的官司,郑臣听说他在审讯途中试图自杀,大约是知道自己贪得太多刑罚重,怕后半辈子熬不住,才想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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