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着对方状态很糟糕,应该是不小心的。
谢薄声说:“现在有时间,我们喝杯奶茶,喝你最喜欢的那家,吃你最爱的甜点。”
小桑葚却没有开心,她微微蹙眉,放下手腕,对他说:“谢薄声,你刚刚还和我同学说今天没有时间。”
“对他,没有时间,”谢薄声说,“只对你有。”
到了。
小桑葚稳稳地从自动扶梯踩到光洁的地板。
谢薄声仍旧揽着小桑葚肩膀,揽着她往二楼奶茶店中去,点了欧包和茶点,奶茶,就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谢薄声和小桑葚相对而坐。
奶茶店里的人还不算太多,但已经有人陆续过来,外面突如其来的暴雨将很多人困在这个地方,大家默契地开始寻找能够休息、落脚的店。
谁都没有碰桌上的东西,小桑葚望着谢薄声,她说:“你刚才对我的同学好凶啊,谢薄声,我第一次见你这样生气。”
谢薄声说:“我知道。”
“而且呀,你刚才还说了不太礼貌的话,”小桑葚说,“刚才的你,我有点害怕。”
谢薄声沉默地坐着。
瞧,只是稍稍展露一点儿,就将她吓到了。
奇怪的是他如今心底并无歉意,只有深深的、更加可怕的欲望。
倘若我将一切都展露给你看,你会不会被吓哭,然后拼命尖叫着离开我?
我的小桑葚。
“可能我太笨了,我还不太清楚你刚才为什么会这样……反常,反常得让我感觉到有点不适应,”小桑葚很认真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她关心地看谢薄声,问,“是因为你身体不太舒服吗?还是因为你很讨厌刚刚那个人?为什么呢?”
“你说呢,”谢薄声看着她,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像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犯了戒律、破戒的圣者,他说,“没有别的答案,只有一个原因。”
谢薄声身后,落地窗外,狂风大作,阴雨斜飞,大滴大滴的水滴下来,狠狠地砸到地上,将土地也击打出深深的、不容忽视的深坑。
暴雨折叶,鬼风摧花。
谢薄声端正地坐在与骤雨相隔一面玻璃的位置,奶茶竟是苦涩的,他手指苍白,黑衬衫,黑眼睛,额头之上、手背之上,青筋隐隐外露。
他冲破了自我戒律。
他清醒而绝望地看着自己犯戒。
灵魂好似分裂成三份,理智的在拼命压抑,尝试将罪恶和阴暗压回;情绪化的在叫嚣、咆哮,在催促他去触碰小桑葚,去拥抱她,去亲吻她。
还剩一个,高高在上,漂浮在空中,怜悯地地看着他这番痛苦挣扎。
谢薄声唾弃自己,谢薄声剥离自己,谢薄声怜悯自己。
——为什么呢?
——只有一个原因。
因为我爱你。
因为我不能爱你。
可是。
“小桑葚,”谢薄声说,“对不起。”
我爱上了不谙世事的你。
我确信我爱你。
我承认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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