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弥嘴角上扬,“你准备怎么哄我?”
谈宴西手掌一撑,坐了起来,手臂将她的腰一搂,低头笑问:“不用说的行不行?”
他身上有一阵酒气,呼吸也似比平日更多两分热度。
周弥手掌去轻轻推他的脸。
他将她手腕一捉,却是头一低,埋在她颈间,一霎沉默下去,好久都没出声。
周弥轻声喊:“谈宴西?”
谈宴西终于开口,涩然的语气:“弥弥,你当谈明朗是给你难堪吗?她是给我难堪。她才十三岁。大人什么态度,她潜意识的有样学样。”
周弥心中轰然。
是不是第一回,谈宴西对她提及那些所有人都讳莫如深的,事关他家庭出身的事。
“我以为……她是喜欢你,所以维护你。”
周弥听见他笑了一声。
“弥弥,你养过狗吗?“
周弥摇头。
“叫它往东,它不能往西。它表现好,你赏他肉骨头吃。旁人看了都说,这狗可真是命好。”
他声音里淬了冰雪的一种冷意和嘲讽。
到这儿,他也就不再往下说了,只长久沉默。
周弥竟觉得害怕。
这话不可能不会意有所指。她一向聪明,这比喻再粗浅含糊,她也能猜出大抵是什么意思。
她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
唯一的反应是侧过身去,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腰。他薄薄的衬衫之下,体温比平日高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
她手指去勾他衬衫的扣子,低声说:“现在,换我哄你好不好?”
片刻,谈宴西才笑了笑,“怎么哄?”
“不用说的行不行?”
原话还给他。
谈宴西实在太累,跟她做完就睡了过去。
周弥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意识清醒,借朦胧月光去看身旁这个人。
她后知后觉地想,原来,第二回见面,觉得他玉像金身的背后,是锦绣烧作灰的空虚与冷寂,那直觉没有出错。
她突然宁愿他永远放浪,永远倨傲,永远漫不经心。
翌日清晨,周弥被闹钟精准地叫醒,失眠到半夜的缘故,下地时头重脚轻。
她去洗漱,往镜子里看一眼,扑三斤遮瑕膏也挡不住的黑眼圈。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走出衣帽间时,谈宴西已经醒了。
他什么也没做地先燃了一支烟,神情很是清爽,半点没昨晚的颓然。
周弥这一刻冒出个荒唐又好笑的想法:她不是被他给采阴补阳了。
谈宴西衔着烟,往她脸上看一眼,“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没睡好?”
“还说呢。我差点请假。”
“也没怎么折腾你啊。”
谈宴西笑说,三分不正经。
“……是我自己失眠。”
“那就请假。”
“你发我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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