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说,“既是羁绊就得死,云挽苏,不要怪我。”
云挽苏:“……”
“不怪。”
云挽苏努力从喉咙挤出这两个字就不挣扎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在笑,双花亦是看不懂这带着嘲讽意味的笑是什么意思。
等他弄明白脊背受了一掌,接着毫无征兆撞向门窗,生生撞出一个大窟窿,人跌了出去。
云挽苏边笑边咳,“勉强算你英雄救美,多谢。”
他站不稳,浑身瘫软滑到地上,跪着继续按着胸口咳嗽。
屋内没什么动静了,被砸坏的窗漏风漏雨。云挽苏往旁边爬了些,仰头看到出去的圭臧又进来。脸色不大好,捞着云挽苏的胳膊把人往榻上扔。
“为什么不老实待在我身边?你该知道自己谁都敌不过,为什么不肯安分一会儿!”
圭臧正在气头上,说话语气前所未有的凶。云挽苏觉得,这种情绪就和刚才双花无故想要他命一样不可解。
即便有救命之恩,圭臧也不该这般不讲理,又没人央着他来救……可,又因是救命之恩,云挽苏一反常态没反驳,坐在榻上连咳嗽也变得小声了。
圭臧:“随我出棺,你不该待在这。”
“如果我不呢?”
云挽苏垂首,声音轻微地沙哑,“我不是同你一道来的,你没道理让我必须跟着你。圭臧,我是我,你是你。再说不是你束缚着我,我能总想着逃开吗!”
“好,你现在出棺,我不再管你。”
圭臧说道。
“出不出棺都无须你来管,”云挽苏觉得这话说得未免太没良心,可他又不是来玩的,他能帮余羡忙!
“你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是吗?”
“想用强?”
云挽苏心中气急,却也不曾表露,默默捏紧拳头,对圭臧说:“我总想与你说清楚,可你从来都不当真,我说我不想同你这般胡来,我不愿,若面前有两条路,死和你,我会选择死。你现在明白吗?”
“死?”
圭臧捏着他下巴,抬起来,“死都不怕,却怕我,云挽苏,伤人你真有本事。”
“我心中有人,再容不下别人。这种话我再不说二遍!”
云挽苏别开面颊,强忍的泪在眼眶打转。
“好。”
圭臧撩袍在床榻前坐下,说,“歇下吧,不早了。”
又是如此。每每谈论至此,圭臧就不再接话,装聋作哑的功夫一绝。
云挽苏抬袖抹了面颊上的水,下了床榻往窗边走,这扇窗直直对过去是吉昭的卧房,此时房门正大开着。
云挽苏顾不得雨就要冲出去,奈何房门如同焊死一般,如何都打不开。
圭臧依旧坐在榻边,侧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云挽苏不同他说话,预备从双花砸出的窟窿爬出去,刚弯下腰,又被身后的人拽回来。
“你安分待着,那便相安无事。否则你怕什么我就做什么。”
云挽苏蹙眉,甩开他的手硬是要出去,心口像是堵了一块什么,说不尽的苦涩弥漫开,他说:“我怕死,你直接杀了我吧。”
圭臧一字一句地说,“我送你出棺,回阴府。”
“圭臧!”
他同圭臧的交谈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也不得不承认能力上的悬殊。圭臧若执意如此,他反抗不了。可他不愿回阴府,那地方是他的牢笼。
云挽苏服了软,“我错了。”
“无关你的对错,继续留在这里,你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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