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静了片刻,笑说,“为什么道歉,又不是你的错。以前我喝完酒难受的时候,连个打电话的人都找不到呢。”
丁卓笑了笑,“你对我的要求也太低了。”
“知足常乐,是吧?”
孟遥声音有点哑,带了点儿笑意,“从前,我从来没敢想过,有一天能这样跟你打电话……还是像做梦一样。”
丁卓笑了一下,喝酒之后,倒是坦诚得可爱。
“丁卓……”孟遥犹犹豫豫地喊了他一声。
“嗯?”
然而电话却沉默下来,只听见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孟遥?”
“没事……我快到家了,以后再跟你说吧。”
“注意安全,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丁卓挂了电话,陷入沉默。他也能觉察到,孟遥还有太多的秘密没告诉她。然而她一路走过来,都是这样孤独隐忍,如果她自己不愿意主动提起,他也不想勉强。
报告整理完毕之后,丁卓预备下去买点儿夜宵。
正要起身,门口人影一闪,方竞航蹿了进来。
阮恬已经从icu转出来了,但情况十分不容乐观。方竞航主动跟人调了班,晚上都在医院里待着。
方竞航手里拿了两罐冰咖啡,丢给丁卓一罐。
“阮恬睡了?”
“睡了。”
小姑娘越活越回去,缠着让他给她读睡前故事。还不能是童话,得是恐怖故事。方竞航胆子小,自己读的时候一惊一乍的,阮恬倒是咯咯直笑。最后,方竞航只得以恐怖故事对她心脏不好为理由,制止了她对自己的折磨。阮恬没办法,勉强答应了可以听童话,但她只喜欢听王尔德的。
方竞航说得一脸憋屈,丁卓哈哈大笑,“她就是前十年被你辜负的姑娘派来克你的。”
方竞航拉开咖啡罐,喝了一口,咕哝说道:“我巴不得她能克我一辈子。”
如今,一辈子的话,他再也不敢说了。
和阮恬相处的时候,他甚至不敢提起以后。
过了一会儿,方竞航又说:“方瀞雅也不给我省心……”
“她怎么了?”
方竞航把咖啡罐搁在桌上,顿时怒从中来,“这事说出来我都嫌丢人……前一阵她常常夜不归宿,我这边也没顾得上。我想她都23岁了,做事应该有分寸,结果……”
“结果怎么了?”
“我以为她是跟谁在谈恋爱,压根不是,跟她上司搞婚外恋呢……”
丁卓惊讶,“调查清楚了?”
“已经让她辞职了,那男的真他妈不厚道,骗方瀞雅说他老婆已经死了……其实他老婆在他们老家,孩子都生了三个。人都是隐瞒婚史,这哥们也是绝,居然敢说自己老婆死了……”
丁卓有点想笑,生生憋住了,“你也得担责任,妹妹在跟前也不多看着一点。”
“脚长在她脚上,我能把她拴在家里不成?现在这些老男人,真他妈的防不胜防。”
“说这话,你自己不觉得诛心?”
方竞航笑骂他一句,“我跟阮恬清清白白,少他妈给我扣帽子。”
丁卓安慰他:“还年轻,现在吃教训总比以后栽一跟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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