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阿止!”
是的,招宝天尊的名字叫“止”,他姓姬,但先秦时代,只有女人能称姓,譬如他的姐姐,就可以叫“姬沅”,而男子是称“氏”,他们家还没有氏,所以别人只能叫他“止”。
那位同僚将他藏在了牛车上,急匆匆送出了城,还给了他一袋子的刀币作为盘缠,让他赶紧逃走,找个地方学艺,学成后再回来报仇。
刀币是齐国的货币,这慢慢一袋子足以他花用很久了,那位同僚也只是个小官,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并不富裕,这些钱财应该是他全部的积蓄,他还给了他一辆牛车。
在那个时代,牛可是非常重要的工具,不仅可以拉车,还能耕地,谁家要是有一头牛,那就算是村子里的富户了。
这位同僚对他可谓倾其所有。
这就是先秦时代,那个时代的人敢爱敢恨,对于自己的故交好友,可以连命都不要。
阿止感谢了这位叔叔,赶着牛车离开了城郭,但那是一个蛮荒时代,出了城郭就是荒野,逃亡无异于荒野求生。
他要面临的危险,除了野兽,还有盗匪。
所以那个时代的人如果要出远门,都是跟着大商队走的,不会孤身一人上路。
孤身一人出城的,都是逃亡者。
他跑出去没有多远就遇到了一伙盗匪,那群人从山上冲了出来,见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便要将他一刀砍杀,抢夺他的财物和牛车。
他暴怒之下,从牛车里抽出了刀,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一刀刺进了那个领头盗匪的脖子。
这些盗匪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只是一些活不下去的流民而已,战斗力并没有多强,见到这少年不要命的打法,竟然被唬住了,又被他砍伤一个之后,剩下的全都作鸟兽散。
阿止到那盗匪头子身上摸索,却发现他只有一个麦饼和一把破破烂烂的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衣服都是破的。
而旁边那个被他砍伤,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盗匪说,他们只是附近活不下去的村民而已,之前齐国与鲁国的一场大战,国君征发了很多徭役,又加了税,收走了他们的粮食,他们家人全都在去年冬天饿死了,他们没办法才出来做盗贼。
说完那个盗匪就死了,阿止的心情很沉重,他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太幼稚了。
他以为自己靠着一篇策论,入朝为官,帮助国君施行仁政,就能够拯救齐国的黔首,让士庶都能安居乐业。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他赶着牛车走在荒野之中,路上又遇到了一些流民,他便把自己宝贵的粮食分了一些给他们,遇到盗贼他也不虚,冲上去就莽,好在那些盗贼大都是吃不饱饭的黔首,他们瘦骨嶙峋,很少有壮汉,甚至有的人手里连武器都没有,只有一根木棒。
逃亡的路很艰难,他走了整整半个月,才终于到了下一处城郭,城门口贴着画像捉拿他,但那画像一言难尽,根本不像人,反而像只猴子。
但真正的难题不是画像,而是符传。
古代的老百姓是不能随意出门的,必须要有信物,类似于后代的通关文牒、介绍信之类的东西,这就是符传。
好在父亲的那位同僚想得很周全,将符传也准备好了,但百密一疏,当他拿着那符传进城门的时候,守军一看符传,便脸色一变,下令将他拿下。
阿止虽然能够对付营养不良的盗匪,却对付不了这些正规军,他很快就被抓了起来,扔进了牢房。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就在他逃出城去的那一天,他父亲的同僚就被人告发了,上官说他是阿止父亲的同党,将他也抓起来格杀,他的家人们全都被充为了奴隶。
而他手中的符传是那位同僚弄来的,上面有那位同僚的名字,于是便将他给暴露了。
阿止很痛苦。
他的一篇策论,不仅没能为家族带来荣耀,反而为父母带来杀身之祸,也害了父亲好友一家。
他非常自责,甚至想要以死谢罪,但他又想起那位上官左喜还活着,而且得到了国君的赏识,成为了司田,过得十分滋润。
这让他如何能安心赴死呢。
他自己没能下定赴死的决心,但左喜却替他下了。
当天晚上,狱卒就悄悄地开了门,放了两个游侠进来,他们鬼鬼祟祟地来到了牢狱之中,举起了刀就朝着阿止狠狠地砍去。
可他们明明看清楚了那正是阿止,可是这一刀砍下去,却发出当地一声响,把刀豁了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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